尘也笑了起来,他生得刀削斧凿般俊朗,薄唇扯开, 似乎牵带起鼻子旁边的肌肉,然后显得山根更加挺拔, 随着阳光洒下, 在他的另一半脸, 打下鼻子的阴影,白里眼力很好,仔细看来甚至能看见他睫毛的阴影。
白里弯唇。
轻轻地叹了一句,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甚至只是唇形。
“殿下生得真是俊朗。”
白景尘虽说不是第一次听这话,甚至再娇媚的声音也是听过的, 现在听来,却只有他家大人说得最是动听。
他闭了下眼睛,把胳膊压在桌子上,看向白里的脸也更是目不转睛。
“大人生得,真像本王的妃。”
他的情话,永远是最动听。
白里觉得她哪里突然痛了一下,可能是因为爱的深,所以痛的也真。
明明那么动听的一句情话,突然泪湿了眼。
一转眸,一滴泪滑落了下来。
她朝着阳光的方向点了点头,平稳了下情绪,然后重新看着白景尘,再次点了点头。
“好。”
她垂眸,眼泪再次滴落。
“好。”
白景尘也应了一句。
眼中,能看见的,泛了红。
厨房的那边的阳笙和程白逸在一起,准备着药,准确地说是阳笙在准备着,程白逸在一边看着,想着上手做点什么,但是什么都还做不了。
阳笙认真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说话,白里也有这个习惯,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养成的。
“嗯,那个?阳笙先生。”
程白逸觉得自己坐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有些尴尬。
“嗯,什么事?”
阳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阳笙听了他的话,没有回答,因为,确实没有什么需要他的帮忙。
空气有点凝固的感觉。
“对了,小程,你知道其他的幸存者在哪里吗?”
听到这话,程白逸突然找到了存在感,这个他还是知道的,连连点头。
“嗯!”
阳笙一边受伤拿捏着药材的分量,一边挑了下眉。
没等他回复些什么,程白逸又接了句。
“感染的人,和没感染的人都被我分开了,没感染的人其实还有不少,但是,感染的人也有不少,他们发病很快,基本上一天,或者一个下午,身体再若差些的几个时辰,就直接变成了一滩黑水,丞相大人,是我见过坚持最久的人。”
阳笙的手顿了顿,眉毛少见的皱在了一起。
“嗯,如果这药有了效果,便带去治疗感染的人。”
程白逸一直看着阳笙的动作,包括他做虫子的药引子,他也仔仔细细地看着,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阳笙先生,这药会有作用吗?”
“也许吧。”
他是一个大夫,就算是受伤的是他最心爱的人,他也没有办法说自己的药百分之百有效。
外面,白里的泪渐渐止住了。
白景尘的眸中也是一片柔和的样子。
她清了清嗓子。
“那,殿下,两件事,第一,现在还没到中午,陛下不会那么快的查封丞相府,拜托小十二,一定要把汝安房里的那只猫拿到手,那只猫身上,一定有线索,还有第二件事,就是微臣的双亲,麻烦把他们妥善安置,微臣再无其他亲人了。”
“好,大人放心。”
白景尘目光灼灼,转身回房。
白里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白景尘 ,直到他走到二楼看不见。
突然她觉得心口一闷,仿佛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一样,然后喉咙涌上一股腥甜,白里整个人向凳子下栽倒下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如玉一般的双手突然地在地面上抓了几下,眼前逐渐模糊。
“什么声音?”
厨房里面的阳笙和程白逸听到了外面的不对劲。
阳笙瞬间冲了出去,在看见白里的一瞬间,整个人的瞳孔放大。
“白里!”
却直接被程白逸抓住了手腕。
“阳笙先生,这个屋子里面只有丞相和先生懂医术,丞相已经病了,您不能再倒下,丞相大人交给我,您专心煮药,只要药配出来了,丞相大人的病也就好了。”
阳笙的眸色无比紧张,拳头紧紧地攥着,没错,程白逸说得没有错,可是他的腿好像不受他的控制一样。
深深地呼吸了几下,阳笙闭上了眼睛,转身回了厨房,再次睁开的时候,他那往日里温润的目光也变了模样,抓起手中的药材,动作里有几分发狠。
程白逸的动作十分熟练,看起来像是经常照顾这样的感染者。
白里虽然栽倒在地上,但是她的思维还清醒着。
他架起来她的胳膊,把她向屋子里面移动。
“等等,我可以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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