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天空更加阴沉,天气冰凉刺骨,像是要下雨。晚秋时节,一场秋雨一场寒,逃不掉的鬼天气,常常令人生厌。胡冬雪不喜欢这样善变的天气,这样的天气会让她无所适从。冷风呼呼地刮着,不停地撞击着教室的门窗,外面的空气也变得异常的冷漠。
上课的铃声响了,学生们都匆忙走进了教室。喧闹的操场立刻空空荡荡。天空上,阳光渐渐变冷,一片厚厚的乌云从远处飘过来,像是一个灰暗的梦,更像一口深深的古井,幽静而又冰冷。
胡冬雪拄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天空,似乎又在想些事情。天上的乌云更加的浓稠,如打不开的情节,牢牢地裹住了变冷的蓝天,散发出阵阵的隐晦。历史老师又来上课,她脸上的笑容,已经了然无趣。胡冬雪一直在想着刘思洋,这节历史课,她一个字也没往心里去。
下课了,校园里突然有些骚动,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同学们之间迅速地互相传递。“刘思洋在家里喝药了!”“刘思洋被送进医院抢救了!”“刘思洋在医院没有救过来!”胡冬雪听到这些个消息后,她惊呆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刘思洋怎么会喝药呢?不就是一封信吗?刘思洋是不会喝药的!我一定要去看看她!”胡冬雪站起身来,就跑出了校园,朝医院的方向奔去。她只想见到刘思洋,已经顾不上做哪些迂回曲折的跟迷宫一样的难题。
在医院的太平间里,一条雪白的床单,静静地遮住了刘思洋的整个身体。隔了一层玻璃门,胡冬雪望着刘思洋平卧在白床上的尸体,满脸泪水,她伤心地张望着,仿佛那是一片云,在空中飘来荡去,渐渐被秋风吹散。那一定是一个冷漠的孤独的世界,刘思洋紧紧地被这层阴冷的气氛包围着,她仿佛去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寒冷,到处都是黑暗,将她的一切行踪全部淹没。胡冬雪满眼泪水,她无声地抽噎着,像是掉进了冰冷的江底。
刘思洋的生命就这样无情地夭折了,她却走得那样的仓促,那样的无辜,又是那样的任性,甚至没留下一句怨恨的语言。她的妈妈,一个称职的医生,曾经救过那么多人的生命,抚平那么多伤痕,最终却没有把自己心爱的女儿留住。她那么宠爱她的女儿,把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过分的溺爱,竟然是如此的脆弱。他的爸爸,一个叱咤风云的企业家,他的家庭教育,竟然如此的失败。很多人可以无数次战胜别人,挫败自己的还是自己。
全班的同学几乎在同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其中也包括历史老师。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她有一万张巧辩如簧的嘴巴,也纠结不出一个恰当的理由来证明她的行为没有任何错误。
当天下午,刘思洋的遗体被送进了殡仪馆。同学们一路跟随,整个下午谁也没来学校上课。他们在殡仪馆里用同情的目光,为她送行,从此以后,他们阴阳两隔,再也看不到那张美丽的笑脸,再也听不到她悦耳的声音。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仓促地消失了。当生命走到了尽头,当灵魂得不到安息的那一刻,同学们默默的祈祷,才是最真诚的道别:愿逝者安息,生者节哀。
直到放学的时候,同学们才伤心地从殡仪馆回来。他们回到班里后,谁也没有说话,他们从刘思洋的座位走过来,都默默地在那张空空的桌子上,摆满了洁白的纸花,他们是希望刘思洋在天堂里,也像花一样的纯洁,像天使一样的可爱,像春天一样永远美丽。愿天堂里没有伤害,没有愚昧,没有讥笑,愿她一路走好……
教室里一片安静,连最不爱学习的人,都捧着一本书,仔细地看着。胡冬雪因伤心过度,她茫然地坐在那里,她手里拿着那本没有送出的笔记本一动不动。窗外的天空更阴暗了,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泥潭,瞬时吞没了所有的温暖。她的耳边还在回响着刘思洋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还回响着刘思洋清脆悦耳的古筝声,还回响着刘思洋摔门而去的声音。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遥远,又突然不复存在,胡冬雪想到最初见到刘思洋的那些事请,她的泪眼顿时模糊起来。
下午放学的时候,小林子特意等在餐厅门口,他看见胡冬雪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就迎了上去。这个双休日,他又回家了,林大娘叫她给冬雪带了很多好吃的,而且还把他心爱的摩托车也骑到了学校。他见了胡冬雪马上把手里的饭盒递了过来:“给,胡大雪,我妈给你做的红烧鸡块,好吃极了!”胡冬雪接过饭盒,她一句话没说,就进了餐厅。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悲痛中清醒过来。
小林子跟在后面,心中纳闷:“胡大雪这是怎么了?我刚才也没说什么呀!”于是,他试探地问了一声:“喂,胡大雪,我跟你说话呢,这么大的活人,你总不能把我当成空气吧?”
“我同桌刘思洋今天中午,喝药死了。”胡冬雪低沉的声音,令小林子大吃一惊:“啊!什么?刘思洋能喝药?像她这样的人也能喝药?”小林子瞪着眼睛,扭过身来,向四周望了一眼,他突然看见餐厅里的人,三个一帮,五个一伙儿,好像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小林子更加吃惊了。
“这我哪知道啊?”胡冬雪终于忍不住巨大的悲伤,两行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小林子也一脸严肃地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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