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被人知晓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便是大祸临头。
更何况——狼妖不知何时就会恢复原来那冰冷的野兽性子。
毛霖雨像是接触到灼热的火舌一般,手指颤抖起来。在她所听闻的版本里,鬼面炎君无恶不作、嗜杀成性,若狂灵芝当真是用来滋养他受损妖魂的灵草,那么肯定有一就有二,他的妖魂一定被狼妖存放在好几处。
那么,前些日子传言鬼面炎君重新现世,又是怎么一回事?
阿白讨好地自身后抱住毛霖雨,却不知此刻她背后已是冷汗涔涔。
毛霖雨将狂灵芝收好在胸口后,一手牵起阿白,深吸一口气,尽量镇定下来,目光直直盯着狼妖,将他手掌指引着抚上自己脸颊,温柔问道,“阿白,你与我说清楚,你可知道要给我的是什么?别的地方有没有别的类似的东西?”
她在赌——赌这狼妖对她有着非一般的执念,赌她能借狼妖之口挖出对自己有利的线索来。
尽管她不清楚这执念从何而来。但对比起别人,狼妖对她确确实实很不一样。
阿白的眉宇间显得有些无措,纤长五指缓缓划过她柔顺的长发,一口气将她搂紧在怀里,低声重复着,“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别生气。”
笨拙而真诚地,那狼妖将毛霖雨拥入自己怀里,用自己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臂膀,将她囚在自己怀里。酸涩、期待、又无助而害怕。
毛霖雨接触到他温热结实的躯干,微怔。
“这个,给你。”
“你,香的,给我。”
狼妖一字一顿道,指指狂灵草,指指她,再指指自己。毛霖雨苦笑着,她忽然明白了狼妖的心思——他以为她不喜欢桂花枝,就将潜意识里最好的东西给她。
这没了记忆,又傻又缺乏安全感的狼妖,大概对曾经朝夕与共的她萌生了异样的感觉。再一回想狼妖化人的时机,正是她在厨房里摆弄吃食的时候。那些中草药里被不明真相的下人混了牛角花、海狗肾一类的玩意儿,想来掉了些下去,被那狼妖舔了吃去,以至于狼妖心燥体热,这才不受控制地化作人形。
毛霖雨被人说了这些年的“温柔”“稳重”,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品性。她向来性子稳、心思多,但在感情方面却是真正的经验匮乏,只有一次啼笑皆非、无疾而终的恋爱。像这样没有未来的感情,她一旦陷进去,恐是再难抽身。想来也是可笑——不知何时起,她对狼妖的关注也多得不正常起来。
从狼妖温暖的怀里剥离出来,毛霖雨伸手将他一并拉起,余光轻轻扫了他一眼,连忙回过头去。尽管心中觉着夜不归宿十分不妥,也不好叫他再堂而皇之将自己送回去。
如今之计,只好在这干耗着了。
好在毛霖雨身上多披了件白裘,给那男人勉强遮着,倒也减却了些尴尬。
秋夜最凉,毛霖雨和如今的阿白也不知能说些什么,两人一阵沉默。直到天色渐暗,暖黄霞光透过叶间恍恍惚惚照映在两人身侧,晚风也渐渐地凉起来。
阿白自顾自衔着一根草叶睡着,毛霖雨下午杂七杂八想了太多,又没个保暖物件,凉风一吹,忍不住咳嗽起来。
阿白原是睡着的,却猛地醒了来,揪下身上白裘就想还给毛霖雨。
——不,她其实不那么需要的……
毛霖雨哭笑不得,正欲推开他。不料阿白用力过猛,两人一个踉跄,毛霖雨只觉着身子一软,感到温热身躯忽地压上自己。阿白那张脸猛地贴近她的,两人鼻梁碰着鼻梁,目光对着目光,呼吸交杂着呼吸,温热湿润。一时间,二人都是方寸大乱。毛霖雨心中一团小小火苗倏地升腾起来,只觉得四肢热得难受,胸口有什么郁积其中。
心口一阵剧痛,毛霖雨霍然睁眼,眸中黑色褪去——两人的金眸彼此相对!
知觉在一瞬间放大数倍,竟是比她刚复生时还要灵敏。毛霖雨只觉得狂灵芝在自己怀里滚烫得像是要融化一般,似乎受此情绪波动,正在融入自己血脉,感觉一如冯瑶借灵草续命于她时的痛苦。心知不妙,推开阿白,急急撤了几步。
那狂灵芝落在地上,只剩一半。阿白愣住,伸出手将它拿在手里,眼里全是难过,想要将它还给毛霖雨。不料,那狂灵芝被毛霖雨消融一半,此刻滚烫欲沸,竟是不受控制地融入狼妖掌心。
狼妖浑身一震!
毛霖雨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灵敏知觉却感受到山上有异动,轻轻皱了眉,抓住阿白手腕,急急道,“走!”
走去哪?——毛霖雨也不知道,如今她只能先带着阿白躲起来,弄清情况再说。
阿白盯着那双纤若无骨的手掌,脸上神情隐在昏黄下来的光线里。忽地用力反握住,将那手握得何其之紧,将她狠狠拉回,撞进自己怀里。
毛霖雨始料不及,被他拉进怀里。
阿白的金色眸子在黑暗里简直要灼烧起来。
毛霖雨是真的莫名其妙,她急急道,“阿白……”
那一声轻唤被一双滚烫的唇堵上,只轻轻一拂,又很快地离开。毛霖雨愣了愣,却见到阿白痛苦嘶鸣一声,那双金色眸子颜色在暗处愈发渗人,格外痛苦地睁大,像是有什么邪魔妖祟窜入他脑海不断侵蚀着。
毛霖雨哪里知道阿白遭遇着什么,只感到束手无策。
只一瞬,狼妖眼神突变,冷酷无情——
阿白忽然化作狼形,猛地逃出洞外,可怕嘶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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