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吉祥忙放下手里的物件,凑上去吹吹:“天啊,我的少爷,你没事吧,你怎么站在门后面啊,我真没看见,有怪莫怪啊!”
“你平时最仔细了,今儿个竟没瞧见我。”萧子宣也不是责怪他,实在是自己一肚子委屈没个正经出处。
“我这不是被大氅给遮了眼睛么,少爷你看,外面来了个年轻男人,说是上官小姐她们的旧识,给我们送衣服来了。”说着他端起那黝黑的绒皮大氅,秀到萧子宣眼前。
萧子宣没由来生气了,嫌弃地往旁边一推道:“我不穿。”
孔吉祥蹙眉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你素来身子弱,明儿上了采莲峰你该熬不住了,这是人家一番好意。”
萧子宣正想说那男人刚才还抱过上官宓了,可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失去了勇气。这么丑,哪来的自信和人家争女人呢,再说上官宓也不是他真正的妻主,他就更没有立场管人家了。方才听到上官宓说什么‘打小就喜欢’之类的云云,虽然没有听太清,但这样也够了,那男子比他健康活泼貌美,还有什么比这结局好呢。
记得上官宓说过,一切等他的病好后,就会结束。
“少爷,你别无理取闹了,赶快拿着。哦,还有这里有一瓶药,山上瘴气重,你务必要带好。”孔吉祥交代完这些,又替萧子宣整了会衣物,就出去煎药了。
萧子宣握着那枚瓷瓶,冰凉凉的,就像自己的心,已经凉到了深潭里。他觉得没有人关心自己,没有人真正爱祂,他缓缓坐上床榻,蜷缩起身体,痛苦地翻滚着。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萧子宣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幽深的红烛。
“醒了?”
是上官宓的声音。
萧子宣似乎觉得他在做梦。
她手里有一个勺子,喂到他嘴里,一阵苦涩的味道在舌间漫延开来。
“今天的药还没吃,你就睡着了。”她的声音很温柔。
萧子宣忽然弹起来,蜷到床上,和上官宓保持距离。
上官宓挑眉道:“怎么了”
萧子宣三魂没了两魂,呐呐地摇着头,眼神呆滞地望着床单。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才好,只知道心里难受极了——想来他一面厌恶替婚捉弄于萧家的事,一边又舍不得上官宓的温柔,真真假假他已分辨不清,感情和理智的左右拉扯使他迷茫痛苦。
但这一切都是上官宓所看不见的。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讨厌她,也许升级到恨的地步?
但自己的一腔爱意无法言表,想做点什么弥补所犯下的错过,却也不知道如此下手。
上官宓脸色灰败,眼神黯然无光,轻声道:“你还在讨厌我么?”
萧子宣起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攒起被子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像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
点头,又摇头。这是讨厌还是不讨厌呢。上官宓心里无奈,只得暂时压抑心情,软声哄道:“先把药喝了吧。”
缓缓拉下他的被子,将苦苦的汤药喂下去。萧子宣的喉结一滑,那汁水便顺下了肚。三四勺之后,萧子宣忽然推开了上官宓,颤抖着声音:“我不要喝药。”
其实软弱通常滋生固执,这一点往往被人们忽略。
“你生我气事小,身体健康事大,我说过日后要打要罚悉听尊便,现在你必须听一个大夫的话,乖乖把药喝了。”上官宓叹了口气。
萧子宣心里害怕,怕真的等他的病好了,上官宓就会离开。虽然他是恨她的,可偏偏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不要她离开。如果这辈子真的就这样了,那在最后的时光里,他希望能有人陪他度过。
他在脑海里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幻——假如他的病一直不好,上官宓就会如同今夜这般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一天,他真的太贪心了,已经不想放手了。
他转了转身子,不去与上官宓对视,只是坚持道:“你——你放在桌上罢,我自己一会过去喝。”
上官宓将药放在桌上,又凝眸凑上前去询问:“你不想见到我的话,我以后叫吉祥来督促你喝药,好么。”
萧子宣心如乱麻,想到白天里在客栈底下她与那个陌生男人的拥抱,就愈发生她的气,不想理她。
见他把自己蜷在被子里,一声不吭,上官宓心里如同一根细丝绞在一起,缠绕着,一点一点令她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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