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了吧……”
“是。”我点点头,见婢侍又给我倒了一杯酒,零白又趁着他人不注意,给我换了。
“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他不轻不重的把酒杯放在几案上,神色如常,语气里却有几分怒意。
我不明白他的怒意从何而来,既然他问了我,我就也是要直说的:“我的确有件事,要同金疆主确认一下。”喝了那杯调换后的茶水润了润嗓,“金疆主定是早早就知道我被阿娘送出去住在当初的卞山一事了吧,有那么一群人,不知奉了谁的令,两次追杀次次几乎要我性命……我想金疆主治疆有方,定会有所耳闻,那可否与我解释解释?”
他突然就站起来,笑得十分张狂:“从知道你回到金之疆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定会有此刻对峙的一幕。那群人没回来,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只是后悔,没有在最好的时机,杀了你。”
“你现在能好好活着,就真的要谢谢那些巫人,谢谢你的疆母阿娘,谢谢现在坐在此处的疆姬,谢谢远在京之都多年的越卿。我为何信了巫人的话,没有在襁褓里掐死你这个祸害金之疆祸害天下的怪物……”
“哈哈哈,我竟还信了逆天改命,哈哈哈我居然真的信了。看着粉琢玉砌的你,我竟然会有一丝不忍心,寄托了渺茫的希望,把你锁在深殿里,一年一年,就希望巫堂能传出好消息来,告诉我,洱颜小主的乱世命格已改,再不能祸乱这天穹地宇。不过就是不要让你见到男子,这有何难。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样道道锁层层墙,都关不住你的妖惑之力。我金之疆何等不幸,有你这样一个怪物存活于世!!”
“你既出身为一个女子,没有权谋继世的资格,没有睥睨天下的本领,就该本分一些。我和你阿娘给了你一副绝佳的皮囊,你却惹来这样的命格,你……你是要全天下都为你去死吗?现在这样战火四起,就是你从生来就想要的模样吗?”
“我曾经还侥幸过,不过是个男孩见了你,总不至于有什么大的祸端,可是啊,那日巫人来报,跟我说‘机缘已现,命无可改’,我就匆匆寻你。若非那时我的心软,现在早就没了你这个祸患。可是啊,你那蠢钝的阿娘,竟是早早在你出生,知你命格之时,就已经开始为你谋划了你的退路,把我蒙在鼓里被她无情的戏弄,可无论我怎么对她用刑怎么折磨她,她就是不告诉我到底把你藏在哪里,我杀了深殿里所有的人,也依然不知道你在哪里。卞山的确安全,卞之疆和宫之疆都封着它,所以我找了八年,我才找到……”
“我狠心?不,我是为了整个金之疆。生出你这样一个异端的她,到死还要护着你,那我还留着干嘛。洱湖之畔初遇她时,只觉她善良柔媚,可现下,她的善良已经化作了架在金之疆上空的一把无比锋利的巨刀,落下来,就是血肉模糊。”
他血红了眼,几近疯狂地讲着这些往事,然后调了调气息,把目光落在了零风身上:“零风,你这只右臂,是那个冬日断的吧。你零家人为金之疆立下汗马功劳,你是他们唯一血脉,我自是不能亏待你的。你过来吧,不要站在对面惹上一身污秽。”
零风听完,起身出席,跪在大殿中央,眉眼温婉又坚毅:“金之疆对零家先祖有知遇重任之恩,零风是当肝脑涂地生死以报。”然后,她站起身,挺着脊梁默默站到我的身后,“只是,这恩情,零风早以当年一臂一命偿还之。现在苟且着的这一口气,是洱颜救回来的,与金之疆,已无任何瓜葛。”
字字铿锵锋芒,却如冬日暖阳。
我确实已经不再是金之疆的人,不是他的女儿也不是金之疆的小主。
突然,零白咳嗽两声,从嘴里喷涌出一口黑血,直直向后倒去。
我疯了般地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胡乱地替她要抹掉嘴边的血。可她却抬起手,颤抖的给我擦掉眼泪,声音虚弱:“你这寒疾,沾不得……他人之血,金之疆喝酒,向来都有,将血沾杯而饮的习俗……还亏我……一身医术,这般不小心中了毒……洱颜,信我,我能……医好我自己。你快走,等我毒解了,就来追上你……”
说着又涌了一口血出来,面色如雪,眼睛泛白。
零霜拔剑出鞘,指着主位那人,怒气冲天的说:“万物皆有命数,何须你出手,不自量力。”
“哈哈哈,果真天命……我今日就要看看,在这门上都挂了许许多多的锁头的金之疆的深殿里,是我先杀了你,还是你先冲出去……”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人拿剑横在疆姬脖子上,让她不能轻举妄动。其他人,不论是上菜的随侍还是站在一旁伺候的婢侍都已经亮出了武器,无一人不是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他一直都知道疆姬并不希望我死,他知道疆姬要拿我把越卿换回来,他也知道若没有我去替换越卿,越卿会走上一条怎样不归的死路。
对他来说,有什么割舍不得?
我终于知道了她把匕首给我的意义。
虽然只是把匕首。
零风只有一只手,也和零霜一起拿着剑,掩护着拖着零白的我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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