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接近于无视,对屋子里新换的情侣拖鞋、情侣水杯、情侣抱枕、情侣毛巾、情侣电动牙刷熟视无睹。
矛盾之处在于侯端阳又极会看简宁脸色,每每在简宁想着要不算了的时候通过小事对简宁示好,偶尔会带简宁外出吃饭看个电影买一大桶爆米花让简宁捧着吃,两个人像所有热恋中的小情侣那样手牵着手在街上轧马路,天冷时他也会抓着简宁冰凉的小手放进他的口袋里。
侯端阳会主动向简宁求欢,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所有相处中最默契的时间段。男人在情动那一刻的反应最真实,没有小心翼翼的讨好,也没有心有不甘的冷暴力,一味伐挞征服,欣赏着简宁软成一滩水在他身下娇气求饶的样子。
文学家会说婚姻是爱情的必经之路也是爱情的最终坟墓,哲学家会强调结婚是必然同谁结婚是偶然,社会学家会说通过婚姻产生的家庭是社会协作的需要,也有经济学家称婚姻的目的无非是男欢女爱、生儿育女、心理慰藉、财产联姻这四项之一。
简宁心知肚明侯端阳娶她的原因,在侯端阳睡熟后她喜欢伸手描摹侯端阳的面部轮廓,剑眉入鬓鼻梁挺直,在她的努力下他整个人养成了一分的清贵气,肩宽腰细肌肉结实,生活习惯也不再那么不讲究。
真的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间隔太远,记忆被模糊被遗忘,五味杂陈的感觉犹在。简宁再想起这些时只是感慨:自己喜欢的时候是真喜欢,不喜欢了也是真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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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务员考试突然之间成了全国的热门话题,简宁手里捧着一个热水袋,坐在练习室对卢七星黑起记忆中的侯端阳毫不含糊:“考公务员的三种人——想要获得一个对组建家庭有帮助的稳定工作的女孩子,受够了苦日子追求安安稳稳的凤凰男,期冀步入仕途大展宏图的野心家。唔,还有‘既然别人都考那我也考考试试’吧的拉低录取率的从众者。”
耳濡目染,她对那个全场皆人精的世界太过熟悉,侯端阳又梦寐以求想要到达那个世界。这么想想,她还真是侯端阳的最佳选择。他们当时像是周瑜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不是居功的人,但毋庸置疑是她带侯端阳走上了那条路。就冲这点,侯端阳待她的所有的好,她都受得起。
寒假回家时,简正德和简宁又一次谈到出国的事。
出国是简家父母为简宁早已安排好的路,上一世的简宁因为侯端阳的原因晚出去四年,这一世简宁在诸多国家中选择了澳洲。
气候宜人,天蓝水清,还有举世闻名的悉尼歌剧院。这次留学,简宁是铁了心奔着音乐专业去的。毕竟是已经在英国读过一次书的人,不想再去一次欧洲;私心觉得美国加拿大两个国家不符合她的气质,香港又隔家太近,所以澳洲就成了最好的去处。
父女二人很快达成留学共识,简宁趁着气氛还算不错问了一下简正德的身体状况,果然自己上次回家提的要他去医院体检他没有放在心上。简宁提出年前一家三口做一次体检,简正德虽然疑惑简宁怎么突然对体检这件事这么上心,但也依了简宁。
简宁特意留心了简正德体检报告上的甲酯蛋白定量和ca242指数,比平均值略微偏高,但还在正常范围之内。据说这两项数据都同肝癌有关。
在简宁的记忆中,上一世的简正德,就是劳累过度突然晕厥才发现的肝癌晚期。
不跟简正德唱反调的简宁每日乖乖的穿着珊瑚绒家居服坐在小飘窗戴着耳机听英语听力,看到女儿又听话又用功还关心自己,简正德心情极佳,大手一挥为简宁换了某品牌的新款手机。简宁脸上挂着甜笑谢过自家父亲,立即上网选了一个手机壳,彩绘浮雕,莫奈《穿和服的女人》。
莫奈二十五岁那年遇到十八岁的女孩卡蜜儿,二人开始相恋,从此莫奈的肖像画只画她一人。卡蜜儿无权无势不得莫奈父母承认,二人婚后穷困,却恩爱如常,莫奈为妻子和孩子画下无数肖像。
一八七五年,卡蜜儿查出肺结核,经济状况太差不能医治只能静养,在家相夫教子贤惠依旧。第二年,莫奈作品《穿和服的女子》亮相第二次联合展览会,标价两千法郎。
这是一幅与莫奈任何时期风格都截然不同的作品,远看温柔平和,近看恐怖渗人。卡蜜儿身着大红和服,莫奈连金银丝线勾勒的图案都画得栩栩如生。华丽衣裙上的钟馗形象凶狠,同卡蜜儿脸上的恬静微笑对比鲜明。
也是在一八七六年,奥什德夫妇提出资助潦倒到走投无路的莫奈创作,莫奈同奥什德夫人爱丽丝半真半假的婚外情开始。
卡蜜儿的健康状况越来越差,莫奈在两年后第二个儿子出生时,画《红头巾的女人》送给妻子作为礼物,画中的女人沉默而哀伤。第二年秋天,卡蜜儿因骨盆癌逝世,年仅三十二岁,莫奈为其创作《卡蜜儿之死》,女人双目闭合,色调昏暗,孤苦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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