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涌上一阵不安,大喝一声:“女眷之地,出去!”
那壮汉凶神恶煞地冲到我面前,许是认出了我和忆缕,黝黑的面庞上有几丝诧异。马娘上来提鱼,他恶狠狠的表情顿时化作一滩软泥,甚至还带点憨态可掬。
“娘,这鱼我自己捞的,新鲜着呢!”
这次换成我惊讶了,他居然是马娘儿子。我和忆缕对视一眼,这冤大头可就真大,我有些尴尬的看着那条鱼,不用脑子想我也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快,见过公子掌柜。”马娘笑的慈祥,又朝向我道:“这是我大儿子,马大碗。因为他从小就吃的多,一顿一大碗面,公子只管叫大碗就是!”
我点头,马大碗点头哈腰地让我坐,眼里却不断递出不善的眼色。我看他也不过二十出头,虽外面做尽坏事,但也是个孝子。到了正午绣娘们非要留我们吃饭,但店里我不放心,所以百般推辞还是回去了。马大碗应他娘的要求,把我们送回铺子。
我瞧着他一言不发,便问道:“你那位朋友今日怎么没一同来啊?”
马大碗顿住,身体僵直,一把揪住我衣领:“我马大碗鬼神不怕,只是你要在我娘面前抖破这事,我就把你这竹竿撕碎了!”
忆缕吓的扑过来扯他的拳头,奈何像铁一般死死钉在我脖子上,怎么扯也扯不动。我向她递出一个安心的眼神,这人本性不坏,能搞定的。
我轻笑一声,淡淡说道:“我店里缺个安保,一月二十金,你可愿意来?”
他瞪大的眼睛眨巴几下,眦开的牙渐渐收了回去。我继续:“小百姓寻个谋生不容易,你且放心,你娘我会一直用着。且你被做那种混混事,万一某天走漏风声你觉得你娘会怎样。我为人如何,你也听你娘说过不少,你这身拳脚我不会辜负你的。”
他不说话,半晌后送开拳头就愤愤离开了。我朝他背影大喊:“想通了来铺子里找我,随时都行。”
忆缕擦了擦眼泪:“小姐再不要这样冲动了。”我摸摸她头,一起沿青石路回铺子。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门就见马大碗在我铺子门口坐着,便让忆缕端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给他。他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一口灌下呛的不停咳嗽。
“听你娘说,因为要照顾家里小弟小妹和你卧病在床的父亲,所以你一直不愿找个正经事做。我也是有父母的人,不是不懂其中心酸。”看到他有些动容的表情,我继续道:“安保就是平日里监督送货发货,和其他杂物进店。若有什么意外,你得保护何家的女眷。每日放半日假让你家去,但不准入院子里,也不准和女眷私下接触。”
他后来想了半日也就答应了,签字画押,立好收据。我招来吉祥小声耳语:“多看着点,毕竟他底子不白。”吉祥机灵地看我一眼便懂了。
本来不用这么急,但我雇大碗其实是因为烟火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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