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沥静静地站着,看着死在自己眼前的秦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兰秋声从木质的雕花屏风后面走出来,看着眼前的场景,问秦白沥:“现在该怎么办?”
他一直在屏风后面听着秦白沥与秦奕的对话,此刻也明白了秦白沥来找他时的那番话并非虚言——她确实是救了他一次。
秦白沥没有回答,她慢慢地蹲下去,手臂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觉得沮丧。还有这么多事没有答案,如今一切又隐藏到了水面之下。
不甚明亮的烛火下,少女看起来是如此瘦弱和无助。
但很快,她又站了起来。没关系,她还有时间,距离神谕的第一次降临还有一段时日。而距离第二道神谕降临,更是还有多年。
她可以变强,她可以组建自己的势力。
兰秋声看着秦白沥从沮丧到振作,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先去梓今城**楼找南扶桑楼主。”秦白沥道,“我中了一种咒语,需要解开。”
兰秋声惊讶:“哇,我也打算去梓今城,据说那边美女可多了!”
秦白沥无语瞥了他一眼,说道:“先把秦奕的尸体处理掉吧。”
正月十九日清晨,秦白沥和兰秋声将秦奕埋在远水城郊外的一处荒地,给她立了一块无字碑。
不知道秦夫人如今会是什么心情,毕竟对秦夫人来说,短短两日内,她的儿子死去,女儿也失踪。但愿唯一留下的二小姐秦澜能在这样的变故下成长得成熟一些。
不过,关于秦家的这些事,秦白沥是懒得去在意了。秦家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地方。
第三次轮回里自己为什么会死?秦兴知道了什么?秦奕的理想是什么?秦奕所说的“他们”又是谁?秦白沥想不出答案。
埋葬了秦奕以后,秦白沥没有回秦家,而是带着一肚子无法解决的疑问,两手空空的,与兰秋声一起,直接踏上了去梓今城的旅途。反正,她什么都没有,根本不需要回秦家拿任何东西。
一路向东,时光流转,眨眼已经到了二月上旬,天气渐渐回暖。
远水城在南陵国南部,而梓今城在南陵国东部临海,是去往玄海的重要港口城市。秦白沥与兰秋声走了将近一个月,只走了不到一半的距离。
一日,两人到达东南部的一个小城镇,城镇名叫进香城。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座小城镇中有一处香火旺盛的神殿,这神殿很灵验,据传说,只要在这处神殿中给主神上供进香,所许的愿望就都会实现。
秦白沥和兰秋声在进香城落脚,住在城内的一家客栈。
至于为什么两人住得起客栈,则是因为兰秋声将钱庄里的一部分银两取出来了,所以兰秋声变得有钱了,既然兰秋声有钱了,自然就包了秦白沥这个救命恩人一路上的食宿费用。
秦白沥本来想修整一晚上就继续赶路的,但兰秋声此人的心态是这样的:既然来了进香城,那便一定要好好玩一通才不虚此行。
秦白沥如今是绝对不能发火的人,只好不与兰秋声计较。
正午,两人在客栈一楼吃午饭。惦念着下午能出去玩,兰秋声很是高兴,连饭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小白,我们下午先去神殿上供,你要许什么愿望?”
自从两人熟了以后,兰秋声就一直称呼秦白沥为小白,虽然不喜欢这个称呼,但秦白沥已经懒得去纠正兰秋声的这个叫法。
“没什么想要许的愿望。”秦白沥瞥他一眼,道,“你一定是想许娶个大美人的愿望吧?”
兰秋声大笑:“果然知我者,小白也!”
“……”
进香城的神殿并不算大,比起皇都和南陵国国教凰律教总坛所在地的神庙,不知要小了多少倍。进香神殿虽然小,却胜在质朴精致。进香神殿中的一切装饰都是采摘自然生长的植物,殿内没有珠宝装饰,却有许多插着花朵的原木色大花瓶
秦白沥供奉上香瓜鲜蔬,双手合十站在肃穆的主神神像前,口中说着祭祀的供语,心中想着:神啊,你若真的存在,请保佑我一定查清前世的真相,让我能够为自己报仇雪恨!
秦白沥闭上眼,鞠了三躬。
兰秋声笑着看了秦白沥一眼,也闭眼许愿:希望自己身边所有的人都能过得顺心快乐。
走出神殿的主殿,兰秋声轻声问秦白沥:“你刚才许的什么愿望?我瞅着你的表情好可怕啊!”
秦白沥微微挑了挑眉:“供奉主神的时候你还敢分神看别人,看来心很不诚啊,你的愿望别实现不了咯~”
兰秋声愤怒:“小白你可不要乌鸦嘴!”
秦白沥耸了耸肩,就要走下主殿门前的白色大理石楼梯。刚走了一步就踢到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看了看,只见一个小孩蜷缩着躺在楼梯上。
那孩子是侧躺着的,半张脸被长长的头发盖住大半,从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出这孩子极为瘦削,可以说是皮包骨头了。那孩子身上的衣服竟然比秦白沥和兰秋声的还要破烂。由于领口过于宽大,露出了他大半的肩膀,可以看见他身上青青紫紫的伤口。
那孩子被秦白沥踢到,睁开了本闭着的双眼,神情十分淡漠。
“我就是休息一会儿,马上就走,不要赶我。”
秦白沥走下两阶台阶,然后蹲下与那孩子平视:“你为什么睡在这里?”
那孩子道:“只有在神的面前,老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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