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府饭店餐厅的化妆间里。
化妆师们腿脚麻利、面无表情地捣鼓着工具,捣鼓着每张服务员的脸。有的服务员还在一旁排队等候,有的已经化得差不多了。那些各式各样的路人在化妆师灵巧的笔下,个个变身为千篇一律的美女,这样的景象高明明已经看了半个多月,看到麻木,看到习惯了自己就是她们之一。她的棱角正在一点一点被磨去,也许很快就会真的被磨成千篇一律的美女。
“头抬一点。”化妆师命令道。
她赶紧把头抬高了一点。任化妆师在脸上倒弄。
“哎呀,你眼睛别乱眨啊,本来画得好好的,现在你这么一搅和又得重画…”化妆师抱怨起来。
“不好意思…”高明明连声道歉。可就在这时,面部突然一阵奇痒传来,像一万只蚂蚁在爬似的钻心。她忍不住推开了化妆师的手,用力往脸上抓去。
“哎,你干嘛呢?”见妆容要被她抓花,化妆师急了。
“痒,我脸好痒,不行…”她痒得语无伦次,无心搭理任何人,拼命在自己脸上抓,下手之重,好像这张脸不是自己的一样。化妆师也在一旁看得直发呆。很快,高明明的脸颊就被自己挠得血痕点点,仔细一瞅,满脸竟都是疙疙瘩瘩小红粒,让人鸡皮疙瘩直起。
“不行,我好像过敏了…”她顾不得旁人目光,一把推开化妆师就直奔厕所而去,想要把脸上那些害人不浅的粉底跟粉冲个干净,好让症状缓解。
水龙头哗哗流出清澈的水,一转眼,她已经把脸上所有的妆容洗了个彻彻底底。可事实证明,她的过敏并没有好转一些,只有水的清凉才能暂时缓解面部的瘙痒,那些红肿和颗粒也越来越清晰可见了。
无边的恐慌顿时笼罩了她。如果说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那么毁容则是每个女人的噩梦。不幸的是,身世已经如此坎坷的高明明,几乎只剩下这张漂亮脸蛋的高明明,还要经历这个最惨痛的挫折。
她不想用力挠,毕竟那是自己的脸。可是她又不得不用力挠,因为那是自己的脸,痒在自己身上。她努力控制手里的力道,逼自己用指腹去蹭而不是指甲去挠。可蹭了很久,那股子钻心的痒还是没法去除,她只好尽量轻柔地用指甲挠了两下。这不挠便罢,一挠倒好,痒神经更是被挑逗了起来,让她几乎抓狂,终于无法控制地一边尖叫一边拼命往脸上抓去,那疯狂的姿态,活像个十足的精神病。
几位服务员和化妆师跟随来到了洗手间,这疯狂的一幕映入她们眼帘。张俏俏和凌子便是她们其中之一。
“呵呵,钢琴才女破相囖!钢琴才女发疯囖!”
“瞧她那样子,像个跳梁小丑。”
“好奇怪哦,为什么我们都不过敏,就她过敏?难道是她的皮肤比较娇嫩,缺少男人的滋养?还是被男人滋养得太多了,已经受不了化妆品了?”
“我不说话,我就看戏。”
……
一堆耻笑与辱骂中,她听不到一句关心的话,也已经痛苦得没心思去计较她们的话。无边的恐惧无助包围了她,她真的就像个跳梁小丑,在王府饭店表演起了“疯人秀”。
“高明明!”她的师傅孙招娣终于闻讯赶来,看了看她脸上的症状,急忙拉起她走出化妆间。
高明明一手被牵着,另一手捂住脸,拼命把头低到最低,生怕被外头的更多的人目睹她破相的惨状。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终于来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她才敢放开手来。
孙招娣沾湿了一块毛巾给高明明敷上,冷水的清凉瞬间缓解了那股子奇痒,她也终于得以暂时平静的喘息。
“孙招娣,你有没有什么药膏给我涂一下?”
“这…毕竟是脸,不好随便涂东西吧,万一涂了更严重,你就真毁了…”孙招娣有点为难。
高明明激动起来:“我现在已经毁了!”
孙招娣忙安慰她:“哪有,谁这辈子还没过敏几回过?半年前我吃海鲜,整个脸肿得一颗一颗全是红疹,几乎全给我抓烂了,抓得鲜血淋漓,晚上睡觉,我脸上的血都把被头给粘住了!前前后后加起来快要一个月才好,可是你现在能看得出我脸上破过相吗?我自己都看不出来!你的一看就比我那时候轻多了,不出一礼拜肯定好,建议什么药也别涂,就这样没事多敷着,别去挠…”
“可是我上班怎么办?我马上就得上班!我今天还得上一整天班!”一想到这个,高明明就焦躁不安。一想到下午可能还要会见星辰度假村的王总,她更加有苦难言。就凭这副模样,跟昨晚联欢晚会上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人一个妖,还怎么有脸见王总?
不明真相的孙招娣自然不懂她的苦衷,“上班就上班呗,你就端端盘子,都是站在客人后头,哪个客人还会盯你脸啊?只要你别表现得太夸张,一直捂着脸,哪个还会注意到你脸上有问题?就算注意到了,你就大大方方承认你过敏了不就好了?”
站在旁人的角度,确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这张脸毕竟是长在高明明身上,一无所有的她,比其他任何女人都害怕失去这幅容貌。她根本听不进去孙招娣的安慰和劝说,心里只有无限的恐慌。“我毁容了。”这是她脑中唯一的一句话。
低头掩面,躲躲闪闪,在孙招娣的协助遮掩之下,她躲藏得好辛苦,才终于熬完了开会、清扫等事项,她花脸的新闻,也早已在这帮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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