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乐猗容刻意提及这事,乐祒就已经猜到了其中用意,虽说这确实需要由他接手,可看到乐猗容为此暗自偷笑,他还是没好气道:“为兄似乎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容容。”
“可惜以前那个容容已经在宫里死掉了。”乐猗容语带调侃,眼中却藏着几许认真,“我还是喜欢现在的我,二哥要是不喜欢……”
“想什么呢。”乐祒无奈地虚点乐猗容额头,“不过一句玩笑话,还要跟哥哥撒娇?”
先前在宫中,周围群敌环伺,乐猗容满心求存,再加上见不到人,倒也不觉如何,可如今面对着真心疼爱原主的父兄,不自觉想到自己原本的家人的乐猗容,却是难得矫情了起来:“可毕竟那场‘噩梦’之后,我就再也回不去原来的我了,二哥不会觉得别扭吗?”
“这有什么,世间不乏奇诡之事,何必一一计较?”乐祒安抚地揉了揉乐猗容的脑袋,“何况,若是没有你那一场梦,我们家现在,可就真该沦落到那般境地了,这样算起来,容容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才对。”
话落,担心乐猗容继续钻牛角尖的乐祒,还不忘岔开话题:“说起来,你不趁机把二哥的属下带出来,反而把人继续留在宫里,是又想干什么坏事?”
乐猗容毕竟不是小性之人,话说过了,心思也就跟着释然了reads;。
于是,想到自己临行前对琥珀的安排,乐猗容重又笑开:“当然是留着看热闹啊!”
算起来,乐猗容这次跟乐祒,还真是打了一手好配合。
乐猗容当时刻意暗示珊瑚后,她果然为求重新获得文淑妃的倚重,跑去给她出了那个一不做二不休的馊主意,而狠辣极端的文淑妃,也果然采纳,不知用什么手段,撺掇了本就有心对乐家“斩草除根”的皇帝。
于是,乐祒得以将计就计,把皇帝的阴谋暗算暴露在乐宣面前,成功地初步动摇了乐宣那从来纯粹到盲目的忠诚。
同时,乐祒还不忘回信给乐猗容,凭着他多年以来对北胡的了解,预言了胡人之后趁火打劫的可能。
至此,原本只是想保住乐家、以稳固自己在宫中地位的乐猗容,头一次萌生了出宫的念头。
盘算了一番可能性后,乐猗容便让琥珀想办法,透过逐渐与她交好的缭芷,给文淑妃出了那个能够永绝后患地“铲除”乐猗容的法子,而恨透了乐猗容的文淑妃,也果然心动,甚至火速让文家人私下联络了前来京城途中的胡人使者。
胡人本就对乐家之人深恶痛绝,此时又收了文家好处,自然乐意以此手段,羞辱乐猗容。
所以到了最后,乐猗容与乐祒,才能掐准时间,在满朝文武面前,唱出这场精彩大戏。
至于留在宫中的琥珀与珊瑚,从此,大约是命途迥异了——
无论皇帝会不会因为暗算乐家不成而迁怒于文淑妃,珊瑚这个出主意的,估计都不会在文淑妃那里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琥珀,在把想出办法、成功羞辱并赶走了乐猗容的大功劳让给缭芷之后,想来只要不触及缭芷的利益,此后在宫中的日子都不会差。
于是,依然心念剧情走向,期待着何昭仪与文淑妃斗法的乐猗容,自然要留下琥珀,让她替自己见证日后的鸡飞狗跳,顺便在关键时刻,为自己留一步暗棋。
因着乐猗容告知乐祒的那所谓“噩梦”,只涉及了原剧情中乐家的部分,所以此刻,她只能模糊表示,宫中其实风云诡谲,暗涌内藏,左右她已经替琥珀铺好了路,便干脆让她留下,也算是乐家的眼线与后手。
乐祒提及琥珀,本就是转移乐猗容视线所用,且乐猗容此举,他也深感认同。
于是,两人默契地放过此事,转而讨论起未来的边关生活。
乐宣以只留长子在边关、自己放心不下为由,没过几日,便向皇帝辞行。
皇帝做足了姿态,百般挽留不成,只得恩赏不断,就差昭告天下,他对乐家,一如往昔信重无疑。
如此,终于到了临行之日。
乐猗容一身利落骑装,长发高束,手里牵着乐宣特意为她寻来的胭脂踏雪的极品良驹,随着乐祒出现在随行队伍之前。
没有错过所有人眼中的瞬间惊艳,乐猗容正欲翻身上马,却听见长街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回转过头,乐猗容只见一身着玄色金纹常服的熟悉身影,满目深情,不管不顾地甩下身后大批随从,径自策马朝自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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