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个巧合,可谁曾想,竟然一连几个晚上都是如此这般难以入眠,所做的梦境也是一模一样。他忽然预感到,自己不能再这样回避。哪怕是为了能睡一个安生觉,他都该为这件事挺身而出。
终于在五天后的一个早上,他准备上警察局去了。
“你干嘛去?”杜鹃明知故问道。
严正回头看了她一眼叹声道:“既然这次逃不过了,我就豁出去了。要是黑狗真的来报复,我也认了。”
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是艰难的。他心想如今只自己一人前去,也不至于将阿美他们卷进来。哪怕黑狗真的来报复,也不会连累他们。
“你等一下,我也去。”
“你去干嘛?”
“就许你去,就不能我去啊?况且我才是真正受过黑狗残害的人好不好?我指控才更加有说服力。黑狗这么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不就是看准了受害人不敢指控他吗?你现在都可以豁出去,我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又有什么抛不开的?”
严正忽然心下一阵触动。他知道杜鹃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但如今她肯挺身而出依然让他感到吃惊与感谢。他如今只是有些绝望,绝望自己可能因此丢了身家性命。他又难过,难过于做一个好人的艰难。他忽然意识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坏人的存在。做一个坏人,不用去在意别人的感受,只要争取自己的利益。不用用道德来约束自己,以至于可以为非作歹。但是转念一想,他也知道,即便再累再苦,自己也要做个好人。人可以没有钱,却万不能没了良知。这个世界,始终是因为好人才显得美丽。
于是那一天当他们离开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般的悲壮。严正附耳告诉马戏团的人要好生照顾阿美,却对阿美谎称自己很快就回来了。
这一去,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吴队长思前想后,替他们出了个主意,不用出庭指证,只需将所知道的黑狗的信息告诉警方,到时候在现场人赃并获,现场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杜鹃知道黑狗几乎所有的秘密,将他所有可能的藏身点都告知警察,而后警察突击检查的时候,打得黑狗几乎是措手不及。在那里,他们查获了各种各样的枪支、毒品等。在黑狗最大的一栋别墅里还发现了几个女孩,年龄和杜鹃相仿。而后在地下车库改造的囚牢中,发现了五十余被捆绑着的小孩,经查,这些都是失踪的小孩。最久的已经被拐来三年多,还有几个是前些天刚拐来的,黑狗原本打算过两天将这些孩子送往别处售卖。却没想竟被警察给发现了去。
于是,最后黑狗及其团伙顺理成章地被抓了起来。这一次的抓捕行动是多地警方协同办案,这是黑狗所不曾料到的。
可是黑狗被抓的当时依旧盛气凌人,大喊着:“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举报的,看我出来,不整死你们!”
这句话后来就传到了严正和杜鹃的耳中,依然让他们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杜鹃隔三差五就往警局打电话,打探庭审的结果。只是庭审还要到几天之后。吴队长告诉她,黑狗罪大恶极,一定要判他死刑的。
如此,杜鹃心里稍微平复了一些。但是毕竟黑狗如今还尚未被判处死刑,这一切还存在变数。谁也说不准,黑狗何时是否就会被放了出来。而他若真的出来了,那也就是他们的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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