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钊这几天一直给我抱怨棕色衣着的颐指气使,马夹的盛气凌人,这也就忍了,但是白白挨骂就不下数次。用张钊的话就是吃力不讨好。“这就是我们黄衣的命运。”张钊叹了一口气说道。
也难怪张钊为此气结。但是今天,张钊就受了三次无妄之灾。第一次,张钊刚给客人上完菜,另一桌客人问点餐的事,张钊刚要说不好意思我帮您叫别的服务员,就被经理看见认为是在偷懒。经理大声呵斥:“快去收桌,呆站在这里干什么!”张钊只能无奈地离开。
第二次,张钊本来在收脏餐具。自从那次混乱尝到甜头后张钊经常自告奋勇地来到这个柜台整理收拾空餐具,他叫嚣着:我退居二线了,然后得意洋洋的干起活了。餐期正忙的时候,张钊也是挺累的。有一次,张钊刚把脏的餐盘、碗、杯子用小箱子一次一次抱进去,需知我们平时都是两个人抬进去的。张钊终于舒了一口气,他仰着头望着天花板:“终于搞完了。”然而话音未落,“张钊,你傻站着干什么,我就说怎么一直没看见你,别偷懒,快去收桌,去传菜。”经理的声音飘了过来。“我勒个操啊,我他妈辛辛苦苦地干完,你说我在偷懒。”张钊准备解释一下,可是经理已经走了,而他的耳畔还回荡着经理的话:“别磨磨唧唧的,快去干活。”
第三次,张钊刚传完菜到了窗口,厨师长发现曾经传错过十次的鸡翅又传错了,结果有一个黄衣指认是张钊传的。张钊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碰过鸡翅,但是那个黄衣却坚持说亲眼看见张钊传的。然后两个人一个说一个传的,一个不承认闹了半天。张钊说他气得都想砍人了。恰好白姐经过窗口,给厨师长说道:“再给做一份吧。”,又给张钊他们说道:“你们以后都注意点。”
张钊说我想仰天长啸,想怒发冲冠。我笑道,人家古代英雄都是看到山河破碎而仰天长啸的,都是愁如何收复旧河山而怒发冲冠的,你这要是让他们知道,绝对要笑掉大牙。张钊不屑,可是我比窦娥还冤啊。我笑笑,忍着吧。
回到宿舍,我给弘毅他们说道张钊的经历,他们都笑了,没见过这么冤的。不过大家笑后又是一阵叹息。子和叹道:“从这么一个小小的餐厅就能看到处于最底层的劳动人民的处境了,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却不被承认,反而受到奚落、刁难。”
“这也是人微言轻吧,没有地位,你说得再怎么掷地有声也不如高高在上的权势者的随口一言。”弘毅说。“哎,稍微沾上了一点权力后,就立马和劳苦大众有了云泥之别。”孙辉说道。
我不禁想到数千春秋更迭下的历史风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朝代更替,百姓不关心,他们只关心怎样才能过一个安宁的日子。在战火中最先被焚烧的力量,在灾难面前最没有自保能力的群体,在和平岁月无法保护自我权益的势力,这就是处在最底层的人民长达数千年的命运。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受苦的都是劳苦大众。所以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道一大部分就是民心无疑了。
弘毅笑了一声,“大家也别说这些了,这都是大人物关心的。说说吧,孙辉,你现在也算个有权利的人了。”我这才想起来孙辉也是棕衣人。
想起平日那些穿着棕衣的,既不受马夹的苛刻管理,又可以号令黄衣,简直像旧时候的宰相一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亲眼看到他们眼中的得意和骄傲,真的仿佛自己可以执掌乾坤了一般。想想门口管理待位的那个兄弟吧,管理待位也就是说在餐期忙了的时候门口有恰好还有一大批人要来就餐,这样只能让让堵在门口,等到有的桌客人离去后放进去。这位兄弟拿着一份硬纸,好像抽签什么的,他举着它,就好像自己手中有一个圣旨一般: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这样的德行,张钊说他都忍不住想吐他一口,真把自己当人看。
不过我好像没太关注过孙辉,所以我也很期待他手握“重权”有什么感觉。孙辉笑笑:“我以前也觉得棕衣的特别讨厌,芝麻大的官蹦跶得比跳蚤还高。”弘毅问:“然后呢。”
“当我也成为棕衣后,我发现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我又一次竟然不知不觉中对一个黄衣发火,后来想想还是有些后怕的。没想到我也沦陷了,不过我尽量避免。”孙辉红着脸说道。
“哎,人就是这样,清贫时说自己为官定要两袖清风,一朝得势却比谁都贪得无厌。”子和叹息。“这是受到压迫时残留下来的恨意和扭曲了的妒忌变成了一种得势后无比恐怖的想要在别人身上得到抵偿寻求刺激的邪恶、扭曲了的一种念头。”弘毅像一个哲人一样说道。
“对,我也有这种感觉。”孙辉点点头,“我怕我万一以后要是变成了这种人怎么办。其实,有时候这种行为也可以算作威严吧,不然难以服众啊。”
子和点点头,“我有一个表哥,他是一个公司的主任。我问他:‘为什么别的班干部都那么气势汹汹,我当了班干部却做不到?’表哥告诉我:‘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到达这种程度。’我就纳闷为什么别人都有司空见惯的暴烈脾气,等到我得到了他的位置我没有这种表现。表哥告诉我:‘就我这么一个小小的主任,平日里都不能给员工好眼色,不然屁股坐不稳啊。’”
“哎,人总是会变的,说不得我们有一天也变成了我们曾经发誓永远都不会成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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