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慢走, ”舒云大夫亲自将温行易二人恭送至门前,临了又赔罪道:“底下的人不长眼,今日怠慢了二位,日后若再有事,径直来寻我就是。”
“嗯,”温行易颌首应下, 又礼数周全的道过谢:“多谢,劳烦您了。”
“哎哟, 如此小事,小公子何须多礼,”舒云大夫笑眯眯摆摆手,他见温行易处事进退有度,举止清正却不倨傲,心中更添几分好感,态度便也十分和蔼可亲:“你母亲可不会同我这样客气, 你代我同她问个好,今日匆忙, 也没能给师叔备份薄礼去,还望她不要见怪。”
“您客气了,你也知我母亲性子, 不必麻烦, ”温行易拱手告辞, 带着林青穗稳步赶回兴祥巷子, 出了长街拐弯口后, 林青穗长舒一口气,感激不尽一路同他道谢:“温小公子,方才真是多亏有你在,都说大恩不言谢,你这份恩情,日后”
“青穗姑娘,”温行易出声打断她,面上看不出波澜,声音一抑道:“你为何总唤我——”他见林青穗面色焦急步履匆忙,便暂且忍下话来,“罢了,不必再谢,咱们先把药送回去吧。”
舒云大夫送走温行易二人,返身朝医馆内的伙计道:“这是我故交之子,身份尊贵,若他再来,你们周全接待着。”
伙计忙不迭的哈腰点头:“您放心,我待会儿就吩咐下去。”舒云刚回后堂不久,前堂伙计腿脚利索又蹬蹬跑上楼,拿捏不定的来报:“大夫,舒云大夫,外头又又来了位小公子,指名要找您的。”
有了方才那位在先,这回医馆伙计不敢再轻慢,他将少年请进内室,不着痕迹的打量他几眼,招手唤人上了热茶暖炉来,言辞态度谦恭而得体:“小公子您先坐会儿,我这就让人去请舒云大夫,””
少年自在地坐在铺着软和厚垫的圈椅上,捧着热茶嗅了嗅茶香,笑声清朗:“不错不错,你们宋仁堂招待还可以啊,我二叔还道如今舒云派头大,不轻易见等闲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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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暮时温行易二人才回到家,温氏疑惑道:“去一趟怎需这么久,舒云不在宋仁堂么?”
林青穗尴尬的笑回那倒没有,温清影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儿子,后者只好无奈道:“舒云大夫又不是闲人,哪能时时得空,”温清影轻哼一声:“不就是抓个药么,舒云如今倒会摆派头了。”
温氏指使着林家人将高氏放入热汤中,还寻来许多灯烛点上,赶在最后一丝天光将落前,替高氏施针祛一回毒,她又吩咐青穗需连夜守看着高氏,药炉子就放一旁备着,每隔两个时辰喂一次药汤。
这一夜林家人都未曾阖眼,直至第二日晌午,高氏才悠悠转醒来,老林头一家当即喜极而泣,正端着热水进屋的林青穗脚步一虚,险些失手将木盆摔落在地,她咬着唇瓣抑住哭声:“老天保佑。”
温氏母子等到高氏转醒后,才离开家门同他们道别,温氏拉着林青穗柔声嘱咐:“你娘亲既熬过这一夜,应当暂无大碍,待我明日回来再看,你还需费心守着,万一若有何不对,租马车来城西明府寻我就是。”
林青穗连连点头,也不多问其他,温行易临走前看了她好几眼,碍于母亲在场,欲言又止,到底没有将话说出口。温氏母子走后,林青芜同朱俏拉着青穗小声讨论:“你们猜猜温婶儿究竟是何来历?从前虽见他俩通身气派,却不想温婶儿还有这样的本事,即是如此,又何故住在咱们这样的巷子呢?”
“大概各家有各家的苦衷,”林青穗摇摇头也道不解,却也不做多想,只一心回屋照看母亲。
高氏虽神志转醒,眼前暂且仍看不见光,她只知身周环境生疏,林家人为着不让她忧心,并未将昨日惊险连连如实告知她,反倒高氏自己猜想事情定不简单,她愧疚的同儿女们道歉:“娘亲又让你们担心了。”
“娘亲今后无论什么事,万万不可再瞒我,”林青穗紧紧的攥住她手,声声恳切:“您若有个好歹,让我们兄妹几个怎么活,您若再这样,我就,我就,”她说着说着便心有余悸的哭了起来:“娘亲若再瞒我,我心里会怨娘亲的。”
“就是,娘亲怎么会这么傻,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全瞒着我们,”林青荞也在一旁哭诉道。“不了不了,娘亲以后有什么事,都同你们商量,别哭别哭,”高氏看不清女儿们的面容,慌乱的伸手来探寻,她心里也是又惊又怕,母女几人抱头痛哭了一场。
昨日今日这样一闹腾,连林青穗自己都忘了生辰这回事,唯有高氏仍时刻记挂着,念念叨叨问老林头:“我替穗穗做的软布鞋可有带来?这可是穗穗满整十岁,要穿新衣新鞋,日后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林青荞宽慰她道:“都有都有,买了新衣衫的,”高氏又摸索着荷包拿钱:“这儿四处可有肉食卖的?他爹去买些肉回来,做肉汤面给闺女吃。”
“哥哥去买了,您好好躺下歇着,别操心了,”林青穗失笑道,“那便好那便好,”高氏舒一口气,又想起一桩:“鸡子买了吗?生辰要吃煮全蛋,团团圆圆。”
“都有,待会儿我便去煮几个吃,”林青穗笑着给她压了压被角,眸眶蒙上一层水雾,娘亲在的感觉,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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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清晨一般,更夫笃笃——咣咣的途经兴祥巷,林青穗猛地惊醒,一颗心扑通扑通急速颤动着,下意识伸手去探身侧的娘亲气息,触及温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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