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禅想了片刻,只觉得腹中饥饿难受,便抓过桌上的熟牛肉吃了起来,一时心中郁结,见桌上还有残酒,也胡乱的闷了一口。
这酒本是那店家害人用的,自然是烈酒。莫明禅在家里只逢年过节才敢饮一杯米酒,哪里撑得起这酒的烈性。一杯酒下喉,莫明禅只觉得腹中火辣,一不留神,吐了起来。莫明禅擦了擦嘴角,又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巨重无比,一倒头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翌日,逐云起床已是晌午十分,下了楼,却不见莫明禅踪迹。大堂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那几具尸首也不见了。只听到屋外有挖地的声音。逐云循声而出,只见那院子内已立起了五座新坟,莫明禅正挽着袖子在那院子里刨坑,正准备将那最后一具女尸下葬。
逐云摇了摇头,望了莫明禅一会儿,又独自返回屋内。去厨房寻些吃的。逐云对吃食不那么讲究,随便捡了些现成的充饥,又挑了一块大饼包好,贴身放着。随后在那厨房的柴火堆里丢了一个火把,那柴火堆都是陈年的甘草,遇到火星,立马就燃,瞬时间,客栈内便起了浓烟。
莫明禅刚把那女尸埋好,便听见屋里有噼里啪啦得燃东西的声音,抬头一见,只见那客栈一角已燃起了熊熊大火,而火势还正在蔓延开来。又听院子外有马嘶鸣,一听,正是自己的白马。
莫明禅提着剑便冲出院子,只见逐云手里正攥着白马的缰绳,想要骑上去,那白马却不顺他的意,左蹦乱跳的,逐云始终上不去。而他自己的那匹黑马正低着头在那草地上吃草。
“你干什么?”莫明禅问道。
逐云见被莫明禅发现自己偷骑他的马,神色颇为尴尬,笑道:“我想今天和你换马骑,这死马硬是不让。”
莫明禅道:“我不是说马,你干什么把人家店面也烧了?”
逐云松开了缰绳道:“杀人放火,杀人放火,杀完人,自然要放火。”
莫明禅回头看了一眼那还在燃着的客栈,又转身瞪了一眼逐云。气鼓鼓地走到自己马前,挽起缰绳,翻身上马,便想要离开。
“你去哪啊?我们一起走啊!”逐云赶紧牵过自己的马追上去问道。
莫明禅道:“你只会杀人,我才不要和你一起走。”
“这可是你说的啊,回头不见了东西,你可别来找我。”说罢,也反身上了那黑马。慢悠悠的向西去了。
莫明禅浑身摸了摸,发现自己一应事物俱在,正准备驱马向南去,却听得后边有笛声传来,莫明禅认得那笛声,往怀中一摸,果然李青舟给他的笛子不见了。
“把笛子还给我!”莫明禅叫道,又调转了马头,去追那逐云。逐云见他来追,当即收好了笛子,叫了声马儿快跑,那黑马便像离弦的箭一般远去了。莫明禅的白马颇通人性,也不用莫明禅说话,也奋力向那黑马追去。
那黑马和白马僵持不下,时而黑马前,时而白马前,时而又并驾齐驱,如此又跑了一个多时辰,逐云的屁股实在受不了了,勒住缰绳,方才停下。莫明禅也翻身下马,伸手便要去抢母亲遗物。
那逐云哪里肯轻易给他,偏爱和他开玩笑,躲躲闪闪,莫明禅始终抓不住他,二人又闹了一会儿,逐云道:“不闹了,不闹了。”说着将怀中的饼掏出,丢给莫明禅,说道:“你先吃点东西吧!”
莫明禅接过饼,说道:“你先把笛子还我。”
逐云无奈,见他无趣,又拿出那支玉笛给他,莫明禅拿着玉笛看了看,确认无误方才收回怀里。又将那饼换给逐云道:“你吃吧,我吃过了!”
逐云道:“你一早上都在挖坑,吃什么了?”
莫明禅脸色一红,心虚道:“今早我渴醒了,便去厨房寻水喝,正巧肚子又饿了,就把厨房里的熟牛肉都吃完了。”
逐云果然生气:“好啊,你个贼小子,学会偷食吃了,昨天说什么有福同享,我连吃块破饼都想着你,你可倒好...哼!”
莫明禅赶紧劝道:“好弟弟,你别生气,我只是一时忘了,哥哥下次不敢了。”
逐云道:“谁是你好弟弟?咱们从此别过,哪里还有什么下次?”
“你...你别生气,以后哥哥什么都依着你行不行?”
逐云偷笑,又一瞬即泯,仍道:“我信不过你,你得起个誓。就说以后若是再藏私心,你就是我儿子,我就是你爹爹!”
莫明禅面色愁苦,心道:“我是我妈妈的儿子,怎么再能做他的儿子,若是认了他做爹,那我妈妈不就有两个丈夫了,不行,不行,有辱妈妈名节的事绝对不能做。”又一想:“以后我若不藏私心,那便也不用认他做爹爹。嗯,以后我多念着他便是。”
这样想着,便依言起誓道:“皇天在上,我莫明禅若是再存半点私心,那我便是他...他儿子!”
此时逐云已经啃完了饼,没想到莫明禅当真会立誓,心里如何不偷笑,但面色仍是不改,心道:“我只要骗他一次,那他便就是我儿子了,白捡的儿子不要白不要。”
“我现在要去河西吉桑,你要和我一起吗?”逐云道。
莫明禅面露难色道:“可是我还要去南疆找我弟弟的魂魄,还有我要去找杀害我爷爷的凶手,没时间去吉桑啊。”
逐云本来就是想他拒绝,再无理说莫明禅藏了私心,好认他做儿子,却不想莫明禅又提到杀害他爷爷的凶手。眼中现出一丝异色,道:“若你找到那杀害你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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