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有几分生气。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趾高气昂的碰我,带着七分控制的骄傲,三分对我卑微的鄙夷。白恒之后,我更对肢体接触与威胁忌讳的厉害。
我在怒极的时候总会笑,慨叹一下对方何必要去招惹一个铸造凶器与制毒的人。
此时,我便对着淑妃笑笑。我说道:“看来娘娘是已经查实清楚了,那又何必叫我来?”
淑妃说道:“这些年来,王后还是有些根基的。总要有人策应一番,才好将她连根拔除。你很幸运,你就是那个可以同本宫联手的人。”淑妃划了划我的面纱,好似不经意地说着,“听闻你的脸毁容了,从不要人瞧。本宫却不怕丑,还真是好奇想看看。”
我一把捏住淑妃的手,说道:“带着面纱就是不想要人看,娘娘何必强人所难。”
黎烟说过,面纱轻薄,修行达到化臻境后伤疤不在,长此以往会被人看出端倪,她便使了蜡油做出一道假的疤痕贴在我的脸上。看着虽真,摸起来却会很快露馅,我怎能要他人轻易触碰。更何况,即使她知道了我是王后的女儿,也不想要她看到我与母亲极其相似的脸。
我看着淑妃,继续说道:“何况,如若娘娘说的是真的,坐实了我是王后私生之女,这关乎王家威严,我就断然没命可活了。娘娘您说,我又怎会与您合谋?”
淑妃挣扎出自己的手,昂首说道:“这你不必过问,本宫自有办法保你活路。”
我着人进屋里来沏壶普洱,宫女将热茶奉上便急急退了下去,不敢久留。空大的殿中又只剩下了我与淑妃两人。
我看着淑妃,淑妃看着我,互相看得我百般无聊。我知道再逗她恐怕就耗光了淑妃娘娘的兴致,于是我如实开口,说道:“不必了,我没这份心思。况且没有娘娘,我也能活得很好。纵使有娘娘作对,母亲也会活得很好。”虽是隔着面纱,可我还是笑得邪恶,说道:“娘娘您说,我会放着阖家团圆的日子不过,和您研究着怎么对付自己母亲吗?”
淑妃的指甲上涂了豆蔻花汁,娇艳的很。抬起手来也带着一股子妩媚与凌厉,她对我说道:“你就不怕我将事情都说与大王,届时将你们统统处以国法?”
我点了杯普洱,对她说道:“如您所言,王后能是今天的王后,自然不会是深宫里的弱女子。事情过去了二十余年,您纵使能查出点当年的蛛丝马迹,但没有证据便想要大王信任您而废了王后,也未免痴人说梦。”
淑妃要开口,我立马截断,说道:“您和我都很清楚,钱庸镇守东洲南境,您那些人证物证根本穿不过追捕。南翼镇守京畿重地,您的手下也休想将对王后不利的东西带入这锦城。”
我附在淑妃耳边,赠送淑妃一个再无活人知晓的秘密,我说:“免费告诉您一条绝密往事,您不是第一个想利用我身份威胁母亲的人。在我身上,她比你想的用心。当年魏国将军白恒攻其不备,方能以我的身世相威胁。况且他也只是先通知母亲,而不是冒冒失失去告诉大王。他要带我入这锦城也是先骗取了母亲的信任,答应要娶我为妻且身后有着十万铁骑做震慑,才能顺利进入。”我对她笑笑,说道,“淑妃娘娘您想想,与大将军白恒相比,时机?实力?您有什么?”
淑妃的脸色已青了下来,对我狠狠说道:“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有恃无恐了?王后实力虽大,本宫族中却也不是没有人的!况且在这长信宫中,还由不得你这般放肆!”
外面的樱花簌簌落下,树丛间沙沙作响。
我粘了一片樱花花瓣到掌心,盘算着淑妃其实说的没错。刚刚我那番话说的虽长,也是大部分给自己壮胆用的。王后纵使能守得住这京畿之地,淑妃家里也总会有本事偷偷带入一两个人证。情况着实尴尬。
淑妃说道:“王后那老婆子,机警的很,本宫原以为她的女儿会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这般自大自信。且不论本宫知晓了这个秘密,早晚会对她是个威胁。纵使本宫如今什么都不做,也够叫她提心吊胆惶惶度日了。你说……”淑妃抬眼看向我,扯了长音,继续说道,“王后知晓了这个事情,她会不会选择斩草除根,除了你而一劳永逸呢?”
我岔开话题,问道:“娘娘可有孩子?”
淑妃倒是一愣,却也是回答了,说道:“自然是有,问这做什么?”
我说道:“娘娘也是为人母的人,这便好办了。如若有人说,您的孩子会威胁到娘娘前途,娘娘可愿牺牲自己的孩子?”
淑妃怒道:“本宫的孩子乃是大王亲生,怎会成为本宫的祸害!你以为谁都像你母亲那般下作吗!”
我看着她,大殿里寂静无声。
疾风乍起,满园樱花缤纷飘落。
树下有人,很多人,能杀人的人。
外人听闻我曾带奇宝献国,对我实力多少有些忌惮。
淑妃……布置了好些能手。
我也起了杀心,却无法杀人后活着离开。
风起了,茶凉了。
淑妃必定是久居高位之人,还不至说起粗话便没完没了。一个转瞬,她态度便温和下来。又成了慢条斯理又居高临下的谈判,对我说道:“姑娘也不必再心存侥幸了,王后能中宫不倒多年,心肠手腕是否强硬你也该清楚。姑娘如今生路只有一条,便是与本宫合作。”
我依然淡淡看着她,不肯做声。
淑妃说道:“姑娘不必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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