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过火”被王祥军副书记和李所长一唱一和搞得下不了台。他把目光投向他的下属们,寻求救援。可是,他的下属们,却装作没有看见,故意低着头,没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解围。他窘迫的同时,心想,你们等着,我覃正河不整死你们几个,就算你们四个是我的亲爹。
想到这里,“轻过火”猛地站了起来。
王祥军副书记说:“老覃,乃们的(怎么的),准备离开会场哈(啊)?”
派出所李维铭所长接着王祥军副书记的话,说:“乃乃们会呢(那怎么会呢)?覃主任晓等(知道)会还没有开,问题还没有处理,乃们(怎么)会自作主张地离开呢。无论乃们港(无论怎么说),他是县里来的大领导,乃绛蔫完歹些(哪像你我这些)乡下人,素质乃么低哈(素质那么低啊)。哈……哈……哈……”
“轻过火”被王祥军副书记和派出所李维铭所长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想一走了之,但又不行。确切地说,是根本没有机会和理由。他想,今天真是活见鬼了。平常,即使是县政府的领导,都卖自己的几份面子。可今天怎么搞的,一个小小的枝山公社,从一个普通的社员,到枝山公社的领导,都不给自己一份薄面。他越想越是想不通,越想越觉得里面有什么文章。多少年来,他一直是霸道、跋扈,从来没有刚才的想法。
公社供销社会议室,静了下来。静得让人感到有点儿害怕。
最窘迫的,莫过于“轻过火”了。他已经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里直说,快点儿打破僵局,快点儿打破僵局。可是,他越是渴望的,越是没人理会他。
二十分钟过后,大家还是坐在原位置,没有一个人先说话。
“轻过火”实在是忍不住了,说:“王书记、李所长,无论今格儿的事儿(无论今天的事),乃个对乃个错(谁对谁错),完们都不追究哒(完们都不追究了),就当没有发生的乃样(就当没有发生的那样),蔫们(你们)二位领导,看行不行?”
王祥军副书记说:“老覃同志,蔫觉得歹么处理(你觉得这么处理),李昌华、李昌均他们会接受么(吗)?”
“是哈(是啊),换作乃个(谁)都不会接受。”刘卫东主任热不住说。
“轻过火”听了刘卫东主任的话,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刘卫东主任真的是豁出去了,对“轻过火”的瞪眼,他丝毫没有妥协,继续说:“完(我)不过港了(说了)一句实话,老领导,蔫朝完瞪么得眼(你朝我瞪什么眼)?”
“完就朝蔫瞪眼哒(我就朝你瞪眼了),乃们的(怎么的)?”“轻过火”有开始耍起霸道来。
刘卫东主任想,与其今后遭你报复,不如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把有些话说清楚。即使这事过后,你专权地免去我的主任职务,但我还是站在正义这面的,不会造人唾弃。于是,他不再嗫嗫嚅嚅的,而是大声地说:“老领导,完据实港话(我据实说话),难道也错哒(了)?”
“轻过火”被刘卫东指纹得哑口无言。他想,刘卫东,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向我的权威发起挑战,我不撤了你的主任这个职务,我就不姓“覃”。
派出所李维铭所长,接过话题说:“王书记和刘主任港(说)得对,绛(像)老覃蔫歹样(你这样)各打五十大板的处理办法,别港(说)李昌华和李昌均不会接受,就连枝山公社的全体社员群众都不会答应。”
“轻过火”今天在枝山公社算栽了,实实在在地栽在精诚团结的枝山人手上了。
他恼怒,但不敢发泄!他愤恨,但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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