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雅医院的私人病房,冷气从空调出口喷着,汇成一团团的白雾。苏文缓缓醒来,顿时舒服的不想动弹。冷气啊!!他自从回家之后每晚都过得跟非洲难民似的,又热又痒,有多久没吹过冷气了?似乎和王子卿分开以后,每天都在无休止地冒汗吧……
杜杰开着大奔懊恼地往家里飙。他在医院陪了苏文一晚上,医生说那是轻度肺炎,幸好发现地早。本想着等小白兔醒来给他一个充满爱的微笑,谁知杜妈妈一大早一通催命电话扼杀了他的美好幻想。杜杰在高架上把车子开得跟火箭发射一般。
杜家大门“砰”地合上,坐院子里喝茶的贵妇往门口瞟了一眼,继续悠悠然坐着。
杜杰一改路上暴躁的脸色,一派儒雅地坐到母亲面前,笑问,“妈,一大早的,什么事啊?”
杜妈妈优雅啜一口茶:“吃早饭了没?”
“没呢,妈也没吃吧?正好一起。”
“恩,”杜妈妈朝后面招招手,“阿月,弄些点心来。”
阿月点头下去了。杜杰颇为关照地补了一句,“别弄太凉!妈身体不好,天热也不能吃凉的。”
多么母慈子孝的一幅图啊!!不过是个人都明白,w市阎王杜杰,有很多副面具,眼前的这一副,只是他最完美的面具之一。
崔静萍看了看舒展身体靠着椅背的杜杰。她还记得这孩子小时候挂着鼻涕想让她抱,她指挥着保姆把小杜杰带走,任孩子哭闹,她也从不碰他。蔡静萍一向不喜欢邋遢,至今也未变。
如今面前这个身材挺拔,俊朗到不可思议的男人,早就不复当年的邋遢样了。可是现在即使蔡静萍想伸手抱一下儿子,也不可能。杜杰讨厌女人,杜家没有人不知道,连他`母`亲也不能例外。蔡静萍曾试图和他亲近些,几次都被杜杰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老崔(付笛的妈妈)昨儿打电话给我了,说付笛昨天中午哭着回家。怎么回事?”杜妈妈放下杯子,开始进入正题了。
杜杰坐正,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特无辜地看着崔静萍:“昨儿在大厦里看着小雨了,您也知道的,以前我带他回来过一段时间,说话时不小心说漏嘴了。”
崔静萍杯子重重落在桌上,溅出些许茶水,怒斥道,“你也太放肆了!那什么小雨!一男人生得一副女相,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还跟这人来往!”
杜杰很无辜:“我也没办法啊!人家是郑氏的小公子,郑氏可是蒙海的老租户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这遇到了,也很正常嘛。”
杜妈妈瞪大了眼睛,鼻孔一张一合,“什么?他是郑家的公子?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杜杰和小雨在一块的日子,崔静萍可做了不少让郑公子不开心的事。比如下雨天把人家关在门外,故意不让进门;比如杜杰出差时,故意让保姆不做郑公子的饭;总之俩人最后相看两相厌,硬是把杜杰逼急了,去市里买了套房子带着小雨搬走。
谁知俩人温馨甜蜜的日子没过多久便分了,这下乐坏了杜妈妈,立马张罗起找媳妇的事。她就在心里想,这媳妇,一定得干净漂亮,最好是名门出生的大学生,还没接触社会,纯情得像朵山旮旯子里的小花。付笛是这么多人家选过来最令她满意的一个了,谁知不出两个月,就这么不了了之。今天她喊儿子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杜杰去把付笛劝回来。
杜杰悠闲地笑着往后靠:“您也从没问过啊。您从见小雨的第一眼开始,就有自己的认定了。不过妈您放心,小雨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大家好聚好散,他对您还是会尊敬的。”
崔静萍脸色不好:“那你也该一开始就告诉我,人家郑家公子,在家里住这么久,都没好好招待过他……算了,这事不提,小笛那孩子,我挺喜欢的,你得想着办法把她哄回来。”
“妈——”杜杰立即变了脸色,委屈道,“是她自己要走的,不是我让她走的。她认定了我是同性恋所以就有艾滋病,那我有什么办法?”
崔静萍浑身一震!
她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在老一辈的眼中,同性恋和艾滋病是划等号的。好在后来她查了多方面的资料,确认同性恋和艾滋病没关系后,才松了一口气。看吧,她也不是全然不关心杜杰的,只是用错了方法。
思及此,又想到儿子的性向也是由于自己的疏忽才造成的,顿时怒气全消,心里生出一股子的愧疚来。
杜杰那是什么人?杜氏的总经理,扬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一年内把杜氏营业额翻了个倍!人从八岁开始便独身混迹国外的!母亲的脸色一丝不漏地落入他眼中,瞬间便知道母亲心里想着什么,于是趁热打铁道,“妈,我答应您,保证好自己的健康。这女人,我是真不想娶了。您要是真希望我结婚,改明儿遇着了合适的男孩子,我就带他去国外把手续办了。这外国的结婚证怎么着也是受国际法律保护的,可比咱中国的牛多了!妈,您看,话也说到这份上了,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成不?这顿早饭儿子明儿回来陪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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