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风简单冲了个澡,换上一套休闲服,把给大家买的礼物拿出来,接着又跟弟弟一起来到郊外一所僻静的花园住宅区。
这是爷爷聂翼的家,他从懂事起就一直住在这里,直到进入大学。
「你先进去吧,我把车开到车库去。」
聂行风在门口下了车,庭院里幽深寂静,一名花匠正在草坪灌木前修剪枝叶,见到他,忙打招呼:「聂先生,您回来了,老爷正在里面等您呢。」
聂行风道了个谢,走进房里。这个时间聂翼通常是在静室品茶,他来到二楼的和室前,敲了一下门,然后把纸门拉开。
聂翼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岁月沧桑在这位老人脸上并没留下太多的痕迹,他正将沏好的煎茶注入茶杯,见聂行风进来,花白粗眉一扬,脸上堆起淡淡的笑。
「行风,你终于回来了。」
聂行风上前和爷爷紧紧拥抱了一下。
「坐了这么长时间飞机,也累了吧,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何必急着过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我不累,在飞机上睡了一觉。」
聂行风在聂翼身边坐下,把从意大利带来的礼物拿出来。
「爷爷,我特意为你订做的西装,回头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聂翼品着茶,笑道:「你订做的,不用试也一定合身,正好有朋友约我下个月去参加他的私人酒会,就穿你送的这套西装去好了。」
「是谁的酒会?我陪爷爷一起去吧。」
「呵呵,你如果知道是在哪里聚会,只怕逃的比谁都快。」
「是……」
脑里灵光一闪,聂行风还没来得及说出,就听外面有个清亮声音传来。
「喂,你干嘛拦着不让我进去?我都两年没见行风哥哥了,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聂翼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晴晴听说你要回来,从前天就一直打电话问你的行程了。」
冯晴晴是聂家世交冯邴成的独生女,小聂行风四岁,自小就喜欢缠着他。冯邴成曾跟聂翼提过婚事,被聂翼以双方还小的理由回绝了,这次酒宴聚会就在冯家的郊外别墅。
聂睿庭的笑声传来,「两年没见,你一样没长高,模样也没变,有什么好看的?」
「谁说我没长高,我高了三吋……」
「哈哈,那正好是你高跟鞋的高度吧?」
「聂睿庭!」
聂行风开始头大,弟弟跟冯晴晴好像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一碰上就吵,一吵就不停,绝对不分任何时间场所。
他来到窗前,探出头,一看到他,冯晴晴立刻大叫:「行风哥哥!」
两年不见,冯晴晴比以前漂亮了好多,不过还是小孩子脾气,一见到他,就兴奋的连连招手。
聂行风也向她挥挥手,对聂睿庭道:「你先带晴晴去客厅,我跟爷爷有事要谈,回头去找你们。」
他把窗户关上,下面立刻安静下来,聂翼笑道:「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晴晴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这么乖巧。前一阵子邴成又向我提起你们的事,让我回绝了,你怎么想?有没有跟她发展的意思?」
「爷爷你不要取笑我了,我把晴晴当妹妹看,你一定要帮我顶住,千万不要答应冯伯伯。」
聂翼摇头叹道:「这一点你放心,你跟她没缘分,不管邴成怎么有心,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我担心的是你将来会跟谁在一起啊,本来还期望你的另一半在国外,所以术士们才算不出来,这两年你在意大利就没碰上中意的人吗?」
「这种事急不来,我才二十六啊。」聂行风微笑道,这才是爷爷将他调去意大利的真正目的吧。
经商的人大多都很迷信,聂翼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说是热衷。自从聂行风的父母在他幼年出车祸去世后,聂翼为了两个孙子能凡事消灾避祸,曾不止一次的请卦师为他们卜算,聂睿庭倒是行运卦相,聂行风的卦却相当古怪。
那年他七岁,只记得卦师临走时对聂翼叹道:「你的长孙位武曲居戍,乃紫府同宫命格,为大福大贵之相,此生必定福禄双全,只可惜命格纯阴,阴煞太重,乃是孤星之命,恕我道行太浅,算不出他的命定姻缘。」
他听得似懂非懂,聂翼却在听了这番话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后来又请了数位有名望的卦师问卜,其结果相同,无人能算出他命定之人的命格来。
他原来名叫聂睿风,也因命格关系而改名,不过对一个孩童来说,改名字也好,有无姻缘也好,都是极遥远的事,所以算命这件事并没让他有太多反感。真正让他对算命术士深恶痛绝的是他十一岁时的那场经历。
当时他淋了一场春雨,有些小发烧,本来一针退烧针就能解决的问题,却让一个神棍说成是阴魂缠身,逼他喝香灰符水,又在他面前作法,一直折腾了半夜,导致他上吐下泻,神志不清。最后还是聂翼看出不妙,及时将他送进医院,才避免引发肺炎的危机,那个神棍见势不妙,早趁人不注意,逃之夭夭。
从那以后,聂行风便对一切与算命有关的行为恨之入骨,而聂翼对术士也不那么推崇备至了,但在姻缘方面,老人家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他才将聂行风调到意大利去,老人家认为卦师算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有缘人在海外,可惜聂行风让爷爷的希望再次破灭,这两年他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不仅没交女友,连跟女生私下交谈都没有几回,一个人走,又一个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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