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很亲切地问我来德国多长时间了,是这所学校的吗?学什么专业的?我很诚恳一一作答。不到两分钟,他就问我有没有男朋友。他说我们现在是朋友,如果你没有男朋友,我就想做你男朋友。我礼貌地拒绝说我有男朋友。他问你男朋友是在中国吗?我说对,他在中国。我以为一切就在我的回答声中终止了,所以几天后在校门口碰到他时我还是笑着跟他说早上好。他却走过来问,今天你应该是我女朋友了吧?我镇定地提醒他,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男朋友吗?他耸耸肩说可是你们现在不在一起,他在中国!我不想理他,冲上楼。
第三次碰到已经是新的星期一,第一天正式开学的日子。周末的两天我已经把那些不快忘得一干二净。远远地看到他在门口跟我招手,才想起这人已经见过两次了。他向我递一根烟问,你考虑好了吗,我觉得时间已经够多了。我拒绝他的烟问他考虑什么。他说,我已经说过两遍了,我想做你男朋友!
我来不及厌烦他却已经不耐烦。我说我也说过了,我有男朋友!他虽然远在中国,可是他是我的男朋友!那人皱着脸耸耸肩笑笑说,没关系,我不介意一半一半!你知道,如果跟一个德国人在一起,可以获得很多!
我明白一半一半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无法理解面前的这个人!这所谓的一半一半,分的不是一瓶啤酒一盒香烟,它代表一种亵渎,对感情对身体!它代表一种践踏,对人格对自尊!他看到我眼神的变化,本是随便问好的单纯眼神变得复杂、疑惑、惊讶、鄙视,我不知他看懂了多少,我摇摇头,想走。
那个男人,可能比我大二十岁?他面色腊黄、瘦骨嶙峋、有点驼背,眼角布满了鱼尾纹,头顶上只有几缕从后脑勺爬过来的头发,满身酒气。他还说,如果我跟身为德国人的他在一起,我可以获得很多!请问我需要获得什么,要以出卖自己为代价?他想要做我的男朋友?我呸!
我的男朋友应该是怎样?他应该有直立的脊椎有干净的仪表,他应该有朝气有活力,他应该在阳光下微笑在雪地里奔跑!我不是抬高自己的身价,我的青春就是我的身价,它珍贵得让我无法低头看它无法低价处理它!我也不是痴人说梦,我的男朋友就是那样!我还不真的了解德国,但至少在中国,要获得与自尊同行的爱情,这些又是什么大不了的条件!
那德国人没让我走,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腕,说,我觉得我们要找个酒吧好好聊聊!我大叫一声甩掉他的手往地铁站跑。他如一头刚从原始森林跑出来的怪兽,野蛮、丑陋、肮脏、全身蒸发着臭气!我很强烈地感受到了厌恶和恐惧,我只想跑,跑得越远越好!我不敢回头看他有没有跟上来。一路埋头直到冲回我的租房。
第二天,我一路祈祷不要让我碰到他,不要让他看到我。我想着换个地铁口出去,绕到教学楼旁边先观察他在不在,因为那栋教学楼变态得只有一个入口!可我刚踏出地铁,就看到他站在那。他站的地方,是几个出口的分流点,不管谁想出去,都得从他的眼皮底下走过。我肯定是他,他驼着背耷拉着脑袋目光无神地四处张望,那样子我见过三次了,他穿的那身衣服始终没换过,上个星期、昨天、今天,一模一样!也许我闻到的浓烈的带着酸味的气味并不只是酒气!他就那样四处张望,不时检视从他身边走过的人,我迈不开步子。突然他看到我了,朝我跑了过来!我转身朝车尾跑,我很害怕,我知道自己跑不了多远,前面没有出口!地铁上响起嘀嘀嘀嘀的警示铃,我冲进最后一节车厢,地铁门擦着我的背包关上。他在外面拍打着车窗,我面前的玻璃放映着他的野蛮。
我回到家发着抖给一个学姐打电话,说明了情况,第二天早上中国学生会出面邀请了一位德国老师对那人当面提出了警告。他是拿政府补贴过活的人,如果产生不良的记录,会对之后的补贴产生影响,老师提醒他自己想清楚。
后来那人再也没出现过。但是学生会的那位学姐告诉我,这不是个例,这人幸亏穷,有所顾忌,还好解决。很多欧洲人,你跟他说有男朋友了,人家当笑话听,依旧穷追不舍的。以前有位比我高四届的学姐总结出的经验,在欧洲,如果你不想被男人追,就说你已婚,欧洲人对婚姻和家庭还是尊重的。如果你不想被男人搂搂抱抱,就说你是同志,直男对弯女总是避而远之。所以华人圈出过这样的笑话:一个女孩明明未婚,跟那些老外说已经结婚,男朋友听说后闹分手,以为自己被有妇之夫勾搭上了!还有人说自己是同志,结果被一群真正的女同志盯上了。
我当时在马路边面对soeren的处境是,就算我已婚,在他看来,对我碰来碰去的那些行为,也只是出于友好,并不过分。可是我接触过的男人,除了易续就是张恒礼。易续是男友,是爱的人,身体上的触碰是甜蜜。张恒礼和我之间,我给你一拳你还我一脚,是从初中时代延续过来的如小孩般的打闹。soeren平日里的那些习惯,在我看来真的太腻歪太暧昧了!
为绝后患,我点头,说:“yep,iamalesb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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