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龙隐天知道,所谓的信任也是从日常的相处当中一点一滴培养出来的,他这个身体的前任几乎都快把永璋这个儿子给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么永璋在面对他时会表现出不安和不信任也是正常的,要改变父子间的这种状态自然也是需要时间的,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龙隐天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伸手将永璋刚写到一半的那张纸给拿了起来,从头细细的看了一遍。
虽然永璋的观点和看法还稍显稚嫩,对于官场之中的黑暗和复杂了解的也不深,但他这一手楷体小字写得还是非常不错的,可见他平日里是真的下工夫去练过,而且应该已经练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龙隐天见永璋一直都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心知这孩子一向心重,于是只得挑了个话头,随口问道:“永璋,你的字写得倒是很不错,从什么时候开始练的?”
声音仍旧是一贯的低沉而温柔。
永璋被问的微微一愣,继而抬起头来看了看龙隐天,不出意外的瞧见了龙隐天一贯的那种似笑非笑神情,他没想到皇阿玛并未怪罪他做事不用心,好像也没有因为他方才的话而生气,甚至于居然还夸奖他的字写得好。
于是,他也没来得及细想就如实的答道:“儿臣从六岁的时候就开始练字了,每日都不曾间断过,因为皇阿玛曾经说过,‘字如其人,这字就是学习做人的第一步。’”
不知为何在答完话之后,永璋的心里居然生起了一股淡淡的愧疚感,他觉得他不该如此猜忌他的皇阿玛,他觉得他应该相信他的皇阿玛才对,只是心里那种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皇阿玛,我该相信吗?我……还能够相信吗?可我真的觉得很怕……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永璋或许并没有发现,他心中的矛盾其实早就已经被他的那双眼睛给出卖了,他的每一个小心思都不曾逃过龙隐天那敏锐的洞察力,只不过很多时候龙隐天都佯装着没有看到而已。
因为永璋的心思太重、性子又倔强,很多事若不是他自己想通的话,别人无论如何都是帮不上忙的。
龙隐天将手中的纸放回到了桌上,然后抬手轻轻捏了下永璋的脸颊,语带关心的说道:“难怪调养了这么久,也不见你长点儿肉。你现在身子还没好利索,每天少练一些也无妨的,要不然朕如何能够放心的带你去木兰呢?”
永璋完全没有想到龙隐天居然会在这御书房内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这不禁让他又忆起了之前在生病时发生的那些事儿,尤其是那个让他想忘都忘不掉的吻。
感觉自己的脸上略有些发烫,永璋知道自己又一次不争气的脸红了,心跳也难以自控的加快了不少,他总感觉皇阿玛和以前相比改变了很多,而这种改变的开始就是那场几乎快要了他性命的大病,也许这就是因祸得福吧。
虽然对于皇阿玛的某些做法,他在理智上仍没有办法接受,但是他却很喜欢和皇阿玛在一起相处时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能够持续多久。
眼看着永璋双颊泛红的低下了头,龙隐天略微扬了下嘴角,看来永璋不但性格温润腼腆,就连脸皮儿都这么薄,这以后若是到了朝堂上,还不得被那些个老狐狸给欺负死,明明那纯妃也不是个小家碧玉的性子啊,怎么会生养出这样一个儿子来呢?也不知他这究竟是随了谁?
就在龙隐天略有些走神的当口,高无庸却匆匆的走了进来,并且带来了一个不怎么太好的消息:嘉贵妃早产了。
听到这消息,龙隐天脸上的笑意不但消失得一干二净,就连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在旁人看来,这皇上很明显就是因为听到了这个坏消息而恼怒了,若是嘉贵妃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平安还好,若是有一个出了事儿,恐怕这宫里面又要死几个人了。
永璋虽然不希望皇阿玛离开,但那嘉贵妃可是皇阿玛刚提了分位的贵妃,而且这次又是早产,于情于礼皇阿玛都该去看看的。
脑中虽然这样想着,永璋的心里却仍是泛起了一阵淡淡的失落感。
但实际上,龙隐天完全是因为有人打扰了他和永璋的相处才心中不悦的,那些个嫔妃的死活他可从没放在心上过,而且他也不认为嫔妃生个孩子也有必要请他这个皇帝在场,他又不是太医,去了能有什么用?
龙隐天淡淡的看了高无庸一眼,轻启双唇,用冷到都能掉下冰渣儿的声音吐出了两个字:“出去。”
高无庸一听,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他知道自己这是运气不好撞枪口上了,于是赶忙告罪退出了门外,一刻都不敢多耽搁。
永璋十分意外的抬头看了看完全没有意思要离开的龙隐天,很是疑惑的问道:“皇阿玛,您不去看看贵妃娘娘吗?”
龙隐天回过头来凝视着永璋的眼睛,意味不明的一笑,反问道:“怎么,永璋希望朕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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