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骥和钟晓禹并没有在乡下待太久,本来往年钟晓禹回家时,就算外公外婆对他冷淡,倒也不至于赶他走。可是这一次多了闻骥,再加上钟晓禹和闻家的纠葛,所以没待几天就被钟老爷子赶回城里了。
钟晓禹提着行李,耷拉着脑袋,没想到外公这样狠心,连年都还没过,就将他和师兄扫地出门了。他想不透,就因为自己身体里流着闻家的血,就这样不受待见吗?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他不了解,也没人告诉他,可是却要他背负,钟晓禹心头钝痛,在外公外婆和母亲的眼中,他似乎只是个累赘、拖油瓶。
他们花了两天的时间回到s市,闻骥看着钟晓禹低落的样子,斟酌着语言开口,“晓禹,你跟我回家过年吧?”
钟晓禹微微一愣,垂下头闷声说道:“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是的,他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自己的身世。更何况才刚得知自己是闻家人,就要跟着闻骥回到闻家过年,让他心里压力很大。
闻家是个什么背景,连他这个小人物都知道,原本他以为自己和闻骥之间天差地别,结果一夕之间,自己竟成了闻骥的堂弟。
他到现在还有一种如置梦中的不真实感,若真要说,就好比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中了,只是还不晓得这馅饼他能不能消化得了。
因此对于回闻家过年的提议,他一点也不心动,想也知道过年时,闻家这样的大家族,肯定是全家都到齐的,届时他该用什么身分出席?
是要用闻骥的师弟还是堂弟?不管是哪个身分都不适合。只是师弟怎么会在过年时,和闻骥一起回家?若是堂弟,这等于是在全家族面前来次大认亲。
无论这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钟晓禹都不想经历,他到现在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自己是闻家人的事实,怎么能要求他马上心无芥蒂的跟着闻骥回家?
闻骥大概也猜得到他的心思,所以没有逼迫他,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便不再提起。钟晓禹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闻骥的感觉越发复杂起来。
虽然知道闻骥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堂弟,所以才会对自己好,可是闻骥的好,让他本就沉沦的心,更加陷入泥沼拔不出来。
他一方面贪图闻骥的好,一方面又想抗拒,因为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
离过年只剩下三天了,可是闻骥还是窝在小区里,没有回闻家的打算。钟晓禹憋了几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兄,你不回家吗?”
“你叫我什么?”闻骥拿着本杂志坐在客厅里,陪着钟晓禹看电视,听见对方开口,抬起头淡淡的问道。
“……哥,你不回家吗?”钟晓禹别扭了一会,低声开口唤道。自从上一回闻骥和他相认后,便逼着自己改口喊他哥。
“陪你。”闻骥满意的点点头,只丢下两个字,便又一头扎进杂志里。
钟晓禹愣了愣,心里微微一缩,迟疑的开口问道:“你是因为我说不回去,所以才留下来陪我?”得到对方的点头承认后,他很感动,却也不免有些担心,“不回去可以吗?”
他还没被闻家承认,应该说闻家还不晓得他的存在,所以不回去过年也没什么;可是闻骥和他不一样,若是不回去,不会落人口实吗?
像闻家这样的豪门世家,里头的弯弯绕绕肯定不会少。钟晓禹听闻骥提过,对方是闻老爷子老二闻河的么子,纵使闻骥再低调,却也不免会被大家时刻关注着,若是闻骥不回家过年,还不晓得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可以。”闻骥听出钟晓禹话中的担忧,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头也不抬的回答。
钟晓禹皱了皱眉,便不再开口。过了不久,闻骥起身去了厕所,他正无聊的转着电视频道时,门铃突然响了。他站起身来到玄关,透过猫眼一看,心里忍不住咒骂一声,陆言还真是阴魂不散。
门外的陆言红着一双眼,整个人缩在羽绒外套里,颇有几分可怜的味道。不过钟晓禹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他打开门,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有事?”
“骥哥在不在?我有事找骥哥。”陆言抖着声音问道,脸蛋冻得红通通的,牙关都隐隐在打颤,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找他什么事?”钟晓禹倚靠在门边,懒懒的问道,陆言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在他的眼中,真是虚伪的让他想吐。
“我找的是骥哥,不是你。”陆言抖着身子说道,钟晓禹打了个呵欠,“他不在。”陆言一听,沉下脸来,“钟晓禹,让开!我知道他在。”
“不想说就滚。”钟晓禹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陆言本来要回嘴,突然开始瑟瑟发抖,不断道歉着,“对不起,我只是想见骥哥,你别生气,是我不好,不该来打扰你。”
钟晓禹厌烦的说道:“少在我面前装可怜,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想唬谁呢?”谁知话才刚说完,身后突然闻骥的声音,“怎么了?”
钟晓禹浑身一僵,还来不及回头,就见陆言的眼泪啪搭啪搭掉,哽咽的说道:“骥哥,你别怪晓禹哥,是我不该来打扰你们。”
钟晓禹酸得牙都快掉了,陆言这副白莲花样,是想装给谁看?!他沉着脸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看着陆言唱作俱佳的“告状”。
陆言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钟晓禹小鸡肚肠、为人恶毒,这样冷的天气故意把他晾在外面,还骗他说闻骥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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