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生刚回到办公室,吃着小助手丁热了的午饭,午饭是小助手女朋友做的,自从那次见过聂长生真人之后,她做的“爱心午饭”就变成了两份,一份就是送给聂长生,小助手也不吃醋,自己的女人崇拜的虽然是聂长生,但爱的人还是他,这一点,他迷之坚信。
刚扒了几口土豆牛肉饭,卞教授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让他到实验室去一趟,恩师的命令虽然重如泰山,但聂长生也先问明此行的目的,得知与癌症相关的研讨学术交流会,他才没敢怠慢,跟院长说明情况之后,饭也不吃了,换了衣服就驱车过去。
实验室里医院不算太远,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聂长生就出现在了位于h市郊区的医疗实验基地的门口,这里属于危险区域,方圆五公里都没有闲人,他常年出入这里,刷了卡,守门的保安也没检查他的车子,直接让他进去。
自从知道了实验基地也会从事一些有悖自然规律的研究之外,聂长生就不大愿意到这里来了,国家明文规定的一些禁止研讨方案,在这里却有了死灰复燃的苗头,还好跟他一样明辨是非的大有人在,那些非法的试验研究才暂时被搁置起来。
或许是对这个实验基地有了抗拒的心理,又或许总惦记着那个盛怒之下的庄凌霄接下来会做什么,聂长生想克制自己的臆测,偏偏脑海中闪现那家伙狂妄的容颜,找不到让他生气的元凶,又寻不到发泄的途径,庄凌霄肯定会制造什么动静出来的……
聂长生难得的在学术研讨会上开起了小差,只是他从来不苟言笑,就算是精神恍惚了,旁边那些发表铿锵言论的教授也没有发现端倪,倒是卞教授看了他一眼,含笑地点名让聂长生发表一下看法。
虽然分了神,但这种老生常谈的学术会议对聂长生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他也没有侃侃而谈,只是简略地陈述了一下临床各种常见的症状,轻易就忽悠过去了。
这种学术研讨会向来要持续几个小时,聂长生跟大家一起呆到了晚上,晚饭也是在基地解决,由于贺鸿梧住了内宿,自家公寓又被庄凌霄鸠占鹊巢,且庄凌霄还在生气当中,聂长生便明智地选择了留在基地的宿舍,反正一并留下来的还有几个志同道合的人。
聂长生的作息时间还算准时,同寝室的两个医生还在高谈阔论,他就已经躺在床上酝酿睡意了,脑海里又过滤了几遍庄凌霄的喜怒面孔,放在床边的手机霍然响了起来。
聂长生的交际不算广,有他手机号码的人不多,这个时间能打给他的,除非是医院里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便只有……
然而,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座机来电,聂长生眸子潋滟着,掩饰一闪而过的失望,见显示的是本市号码,他便接听了起来。
那是一个投诉电话,来自于公寓小区的物业管理处,说他家的音乐声响太大,严重干扰到了邻居的作息时间……
聂长生无语,能在他的公寓里制造噪音的,除了庄凌霄,还能是谁?
那个任意妄为的家伙!用这种幼稚到令人发指的方式逼迫着他服软,甚至负荆请罪吗?
做不到对邻居睡眠质量的无动于衷,聂长生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电话是通了,然而庄凌霄似乎知道是他打来的,竟然没有接听。
聂长生无声地叹了口气,给庄凌霄发了个信息过去之后,他认命地起了身,换了衣服,取了车钥匙,同住的两个同事见他半夜回家,双双问他怎么回事,聂长生直言“家里大闹天宫”,那两个同事是知道他收养的贺鸿梧是个常常闯祸的调皮熊孩子,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驱车回到公寓楼下,已是深夜一点多了,天地万籁俱寂,聂长生抬头看去,楼上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其中一盏来自于六楼自己住的那个房子。
聂长生亲情观念比较单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亲戚因为担心他成了自己的累赘,也很少跟他往来,待聂长生学有所成之后,他们才想与聂长生恢复联系,不胜其扰的聂长生为此搬到了h市,这才算跟他们断了音讯。
可深夜留着一盏等候他回家的灯火,无论如何也在聂长生的心里留下了一丝温暖,尤其是这么冷的寒夜里。
就当是一时的藉慰吧,聂长生嘴边牵起一丝苦笑,庄凌霄特意为他留一盏灯,只为驱赶他眼前全部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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