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过神,林清浅的手就已经伸出去了。
回过神时,他的手停在男人的伤口上。
“疼吗?”
他无意识地喃喃道。
男人幽幽地张开眼,在林清浅抽回手之前,率先抓了他的手。
“当然疼,不过现在说是不是有点迟了?”
被这么突袭抓住手,加上林清浅是倾着身子的,远远看着,感觉林清浅主动压在男人身上,而男人正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去。
“你、你没睡着?”像做坏事被抓到的林清浅脸上一赧,抽回自己的手,此时那颗心正如擂鼓般拼命叫嚣着。
“谁叫你打架,咎由自取!”落下句话,林清浅落荒而逃。
没听到男人回答,林清浅转过身,却见男人起身套上外套,看样子要出门。
张天烈望过来,“嗯,怪闷的,我先出去一下,记得给我留门。”
林清浅动了动嘴唇,说出的声音连他自己也听不到。
在男人关上门之前,他听到自己说,可不可以不走。
林清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明明想关心,或者想狠狠地骂一下男人,他都会在自己心里反驳,凭什么,你有这个资格吗?非亲非故,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同一个屋檐下罢了,他没有任何权利去关心和去指责,他所要做到的就只是把书读好,其他的都与自己无关,这样就够了,就够了。
但是,林清浅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
每次晚上在宿舍静静地翻书时,他都渴望听到推门的声音,他没有锁门,直接推就可以了。可是那人每晚不超过11点是不回来的,所以他总是有意识地等到11钟才上床睡觉,听到开门声,才背过身,闭上眼,等待那声音的走近,靠近他的床,他甚至听到他跨过床梯的声音。
“又睡了啊。”
然后就是放水洗澡的声响。
无数次,林清浅都很想转过身,对上那双望着自己的眼。
无数次,都是在心里想而已,而林清浅恰好是自控力很强的人,所以每次只是想,从来都不会有失控的时候。
这次又是11点过后吗?
林清浅10点半就捧着本书上床了,看了估计有半个钟的书,他抬起眼看那端墙上的钟,已经超过11点。趁着还没有那么困,林清浅对自己说在看半个小时就睡觉,这次到了12点,林清浅躺在床上的意识很清晰,而门还没有动静,他闭上眼睛。黑暗深处,寂寞得只想哭。
这个晚上,男人夜不归宿。
这一晚,林清浅彻夜未眠。
第二天,林清浅去上课,自然被围着问男人的情况。林清浅刚看会书,就被烦得不行,可是性子温吞的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任由脑袋发胀,再作疼。他选择一个自认为中庸的解决方式,收拾好自己的书走出外面,却没想恰是这种目中无人,惹怒了班中一些好评论是非的人。
“喂,他怎么都不说话?”
“我们也不过是关心同学,用不着这样的吧?”
“对了,为什么他骂那个人,他都不会生气的?”
“谁叫人家关系好呢?”
“碰”教室的门被用脚狠力踹得发出惊人的声响,说曹操曹操到,众人的议论对象此时一头蓬松的发,像是刚醒未梳理,眼睛没睡醒般慵懒地斜视着教室,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劲装。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走进来时,张天烈顺便将最靠近脚的桌椅踢开。教室没人敢出声了,很安静,沉默地看着男人的气势汹汹。
突然一声尖利的男音穿□□来,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谁知道你和林清浅有没有什么□□呢?”
这句话无疑是往狮子身上拔毛,张天烈勾起一个唇角,脸上的神情比北极的冰雪寒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眯着眼,男人在笑。
“我早就看你这混世魔王不顺眼了!”那男生干脆一不管二不顾,大义凌然地站起来,“就因为家里有几个臭钱,学校是你爸开的是吧,好,老子不读了。”说着也学着张天烈那架势踢开了自己的桌椅。
此时,张天烈脸上的笑化为嘴角冰冷的弧线。
教室里人心燃起了某种熊熊烈火,有些男生被带动也跟着反抗起来。
“好,再多点人才好嘛。”
张天烈脸上出现兴奋的笑容,那是晨醒之后的躁动,一股冲动从毛细血管爬满他全身。
教室里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在教室门窗外面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快到上课时间,林清浅带着书要进去时,发现情况不对劲,进去一看,他的脸变得苍白。
“再来。”看到男人打完人之后兴奋的神情,林清浅有股冲过去在他得意的脸上狠扇巴掌的冲动。
之后,上课铃声响了,那人的劲头也淡了下来,挨他拳头的男生变得鼻青脸肿,给旁边同学扶着才勉强站起去医务室。这节课,张天烈跟没事人一样,依旧坐在林清浅后面,偶尔也会捉弄一下林清浅,林清浅僵着背,没有给半点回应。
经过这两次的见识,林清浅对那人感到心惊胆战,有意识无意识地会躲着那个人,中午也不回去了,晚上留在教室里自习,经常是留到不得不回去睡觉才收拾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7
这天晚上,月朗星稀,月色很浓,借着月光,林清浅,一个人踩着自己的影子,慢慢地在无人的人行道上走着。月光清冷,夜里湿气重,穿着单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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