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竹看完这条短信自嘲地笑了笑,他觉得张悦玲是在说气话,她是斗不过她母亲的。不过他也隐隐感到一丝宽慰,因为他知道张悦玲对他的感情是矢志不渝的。那一刻,他又一次暗下决心要成为出类拔萃的成功人物。
当天午后,在别人还在吃午饭的时候,张悦玲在她父母的陪同下坐上了去小镇的面包车。一路上,张悦玲都不发一语。她身着素裙,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犹如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美得冷艳而又高贵。不经意间,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面包车后面有一个戴着黑色头盔的男人骑着摩托车不紧不慢地尾随着她乘坐的这辆面包车。不用猜她也知道那是王新竹,瞬间一股夹杂着喜悦和痛苦的复杂心情涌上心头。
她看了看两边的父母。父亲张青山表情淡然,母亲许芳华则兴奋地在窗边探头探脑。
午后的阳光温柔和煦,沐浴着世间的万物,路上的行人纷纷来到阳光下,步伐悠闲,体态慵懒。只有王新竹独自躲在一棵行道树后的阴影中,默默注视着对面餐馆里的张悦玲。
张悦玲坐在窗边的一张方桌旁,两眼直直地盯着桌面,忧郁的眼神惹人怜爱。她的母亲在门口东张西望,身后的张青山看起来则没有表现得太兴奋。
王新竹看着黯然神伤的张悦玲,感觉她依旧那么美,那么迷人,但是他感觉她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再也感受不到她的呼吸,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再也嗅不到她的发香……
这时,张悦玲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王新竹矮小的身影。她微微颔首,扭头看向王新竹。
刹那间,四目相对,火花相接。
王新竹看到了她忧郁痛苦的眼神还有她眼中的泪花,这一切就像一把利刃刺入了他的心房。他感觉喉咙一阵哽咽,眼中的泪水仿佛要夺眶而出。他强忍住哭泣的冲动,努力冲张悦玲挤出了一个微笑,但他知道他一定笑得很难看。
就在张悦玲的眼泪即将涌出眼眶的一瞬间,一辆银灰色轿车停在了餐馆前,从车上下来了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张悦玲看到这两个人之后又绝望地看了王新竹一眼,然后收起眼泪转回了头,精心描画的眼影也因此没有被泪水模糊。
王新竹的目光跟随那两个男人进入了餐馆,又跟随第一个进去的男人来到了张悦玲面前。他看到那个男人坐在张悦玲对面,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手上和她说话。这个男人高大帅气,气质不凡,而且他还穿着名牌西装,乘坐豪华轿车,无论哪一点都要胜过王新竹百倍,这让王新竹自惭形秽。这时,另外一个年龄大些的男人和张悦玲的父母也来到餐桌旁坐了下来,于是他把目光从男人身上转移到张悦玲身上。
她看起来对她眼前这个男人躲躲闪闪,支支吾吾,一点也不自然。在谈话过程中,她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出窗外与他对望,然后很快她又迅速收回目光,似乎不敢面对所爱之人。而王新竹看到张悦玲如此纠结痛苦,知道如果她嫁给那个男人一定不会幸福,这让他万分恼怒,这时,他心中另一个声音嘲讽地说:“你能改变什么呢?”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这时他看到张悦玲对面那个男人把一枚制作精美的戒指戴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那一刻,天旋地转。
当晚回家以后,王新竹钻到了地下室里。他颓丧地坐在木板床上,在头脑中一遍遍回放着白天的画面。他知道,像那样一枚戒指,他这辈子恐怕都争取不来。他苦笑着流下酸涩的泪水,心想张悦玲不久之后就要过上公主般的生活了,而他,终将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他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事是他无法承受的。
他就这样呆坐在地下室黑暗阴冷的环境中,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他而言,时间已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忽然,身旁的地板下面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咚咚”声,声音很沉闷,但在这幽寂的空气中显得很清晰。王新竹触电般抬起头来,他机械地转过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那几块遮住洞口的方砖。他知道,能从那里进来的只有一个人。
他激动地扑过去很熟练地搬出了几块方砖,随后他看到,张悦玲那张忧郁的面孔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显现出来。他看着她红通通的双眼,从那深邃的眼眸里可以看出她内心的痛苦与无助。她的双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吐出的几个音符都飘散到了空气中。
王新竹伸出手把她拉上来拥入怀中,他又一次呼吸到了她发间淡淡的兰花清香,而且这一次的感觉尤为亲切。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沉默不语,只让两颗心互相传达彼此的想念。
忽然,张悦玲在他耳边幽幽地说:“新竹,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王新竹听完这话瞬间意识到此时此刻自己的模样是多么的狼狈不堪。连日精神恍惚使他面色憔悴了许多,新长出的胡渣覆盖了嘴角和下巴,又让他更显沧桑。但他现在顾不得这些,他抱着张悦玲的肩膀,从头到脚地细细观察着她,仿佛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一样。她穿着一条宽松的带有海绵宝宝图案的七分裤和一件肥大的衬衫,这让她看上去更加迷人。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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