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八蛋是个疯子吗?”瘦高个儿这会儿也有些气急败坏。
王新竹听到他这么说,把手里的针筒用力往他身上一扔,歇斯底里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想害我!难道你们都希望我不得好死吗!啊!”这几句话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龇牙咧嘴的样子十分狰狞。
一旁头发蓬乱的男人朝地上啐了一口,指着王新竹对他说:“告诉你小子,本来你老子割你一个肾卖了挣点小钱也就完了,没想到你这么能折腾,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说完他从一旁的一张小圆桌上抄起一把剪刀朝王新竹走来。
王新竹很清楚再这么耗下去他迟早会被眼前这两个人害死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他可以看见那个人已经来到自己身边并高高举起了剪刀,下一秒钟,这把剪刀就会割断自己的颈动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王新竹伸出手在半空中挡住了那个人的动作,他抖动着发颤的嘴唇说道,“我可以加入你们。”
“别他妈跟老子套近乎!”
“真的!真的!我从小无亲无故,好不容易上完大学又找不到工作,既然干这个能混口饭吃,那我为什么不干?”
头发蓬乱的男人依然不想理会他的话,执意要杀了他。这时,瘦高个儿上前一步制止了同伙的行动。他盯着王新竹看了很长时间,深不可测的眼眸仿佛要将王新竹吞噬。
“你说你没有亲人?”瘦高个儿问。
“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王新竹说着站起身来,摇晃了几下之后就站稳了。看了看眼前的瘦高个儿,又补充了一句,“你们放心,我不会牵连你们的。”
“那你能帮我们做什么?”
“我学过解剖学,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以后取肾的质量。”
瘦高个儿又默默沉思了很久,之后他和同伙对视一眼,对王新竹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我叫李琛,他叫朱顺,你呢?”
“我叫王猛。”
“好。”李琛说完后退一步,像模像样地向王新竹伸出了右手,王新竹也干笑了两声,伸出手握住了李琛的右手。
从那以后王新竹就以王猛的名义加入了这个倒卖人体器官的团伙。一般情况下,李琛负责踩点调查和配置麻药,王新竹负责摘取人体器官,而朱顺则负责外出交易。偶尔他们也会分头单独行动。所获的利润通常是李朱二人各取四成,王新竹拿两成,在这一点上,王新竹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因为他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开展自己的报复行动,钱财多少对他而言无所谓。
无数次拿活人开刀也让王新竹的解剖技术越来越娴熟,尽管在此过程中他有时会因为时间紧迫而出差错导致误杀。每次出现这种意外情况都会将尸体交给朱顺,由他将尸体带到郊外扔到废弃工厂旁的下水道中,警方发现尸体后一般都会立刻封锁消息,然后向外界做做样子,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不知不觉,王新竹做这种曾经他认为丧尽天良的勾当已经三年有余。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他多次深夜溜回土坯房,进入地下室去察看张悦玲的尸体,虽然张悦玲早已经变为一具被黑黑的尸油所覆盖的枯黄尸骸,但在他的眼中,她依然那么美。而每次他走出土坯房,看到对面那幢二层小楼时,内心的愤怒总是无以复加,他恨不能立刻冲进去把那些恶魔的五脏六腑全都挖出来踩碎,但他知道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而他只有一次机会,所以他必须等,因此他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忍耐,仇恨就这样一层一层地越积越厚。
就这样又过了大半年,有一天晚上王新竹正在收拾自己的解剖工具,朱顺神神秘秘地来到了他的身边。他回过头,看到朱顺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的犹豫与不安,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事想说。
“今天的事还顺利吗?”王新竹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回过头去继续整理自己的解剖工具了,身后的日光灯散发出银亮的光芒,映照出王新竹结实饱满的肌肉。
“还行,没出什么事儿,不过……”说到这里朱顺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到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
王新竹察觉到朱顺今天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朱顺会因为什么事变得这么犹豫不决?不过他并不急着问,而是拿着自己的工具箱来到沙发旁坐下,然后摘掉白手套,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朱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朱顺看了看他,来到他身边坐下,双眼注视着面前茶几上一个盛满烟头的烟灰缸,说道:“小猛啊,你入伙时间也不短了,说实话我真的挺佩服你的,每次分钱我们俩都拿大头,而你拿钱虽少却没有任何怨言。额……当初我可能对你态度不是很好,小猛兄弟别往心里去啊。”说完他抬起头看着王新竹笑了起来,露出了满口黑黄色的牙。
王新竹本来打算今夜再次潜回土坯房的,但现在看来,朱顺有些麻烦事要和他商量,所以他只能放弃今晚的计划,笑着点了点头,等着朱顺继续说下去。
朱顺笑完之后又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语气沉重地说:“小猛兄弟,今天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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