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爷孙两坐在沙发上,塌着双肩,极是惫懒地靠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
两人手里都捧了杯热茶,胡京京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老爷子闲磕。
“今天在学校看见姑姑了。”
“几点?”
“放学后。”
“找你?”
“恩。”
老爷子纳罕得很,闭目自语,“她不说赶着今天一早就要回去吗?”
胡京京笑,“可能有事儿。”
老爷子人精一样的年纪,胡京京深知点到为止、过犹不及的心理战术,说完这茬儿便就此揭过。
胡京京的生活很规律,早起早睡,餐前日报,饭后新闻,按时休息,散步消食,超过九点就不再进食,到十点就准备上床休息。
九点过后,胡京京拿了睡衣准备洗漱,胡娉婷后脚进了门,被老爷子拦住,两人在大厅面对面坐下,期间谈了什么胡京京没兴趣知道,总之在他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精油澡后,披着毛巾下楼一看,胡娉婷扭着脸又气冲冲走了。
胡京京问,“怎么了这是?”
“气不顺。”
“吵上了?”
“没有。”
“那就是她丈夫给她气受了?”
“大概。”
“啧,真可怜。”
胡京京表现完自己的同情和感叹,扭头看老爷子,兴致勃勃提议,“阿鹏说新东区刚开了家烤鸭店,味道还行,咱明天去拎一只回来尝尝。”
“一只?”
“恩,一只,叫上阿鹏,咱们三个一起。”
老爷子也笑,“你不喜欢她?”
“我姓胡,她姓容,和她不太熟。”
话至此,老爷子不再开口,想是心里有了底儿,只是闭目凝神,在原位坐了一会儿就回房间休息了。
胡京京给自己热了杯纯牛奶,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看着小老头拎着拐杖咄咄有神地上楼去,舔着嘴角,为两人心照不宣地达成初步共识感到心情愉悦。
对于老爷子,这个从小将自己拉拔大的老人,胡京京敬他、爱他,但凡事只要和胡娉婷或者容家沾了边,对老爷子的考量则需更加谨慎小心些,毕竟,感情这东西也属奢侈物品,需要轻拿轻放、小心爱护。
一方面,不提胡娉婷和自己的关系身份,至少对于老爷子来说,她是老爷子现在唯一的孩子、女儿,也为避免和胡娉婷在老爷子尚且分不清状况的情况下正面对上,胡京京这番心思也是纠结,光为躲她就给躲到墙头外边去了,不过是因为眼前时机不对。
人家父女情也是情,自己和老爷子的爷孙情也是情,但真要论起来,一边是亲生骨肉,一边是隔代孙子,谁比谁金贵还真不好说。
有些事儿,躲不过,避不开,胡京京也尝试过主动逃开眼前这局面,甚至为此作了许多计划,并小心的错开和胡娉婷碰面的机会,但是很显然,胡娉婷不这么想。
不过,现在的局面到底是和上辈子不同,首先自己错开了胡娉婷找上自己的时间,有了再世为人的经历,胡娉婷对他的作用就小很多了,至少以往那些煽动人心、煽人泪下的话语已经无法再打动他,至于老爷子那边,只要表明自己的立场,便是胡娉婷再拿母子情谊说事儿,相信老爷子也不会改变任何立场……就像胡京京说的,他姓胡,而胡娉婷现在姓容。
也不知那晚老爷子到底和胡娉婷说了什么呢,反正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胡京京也没见胡娉婷再出现在他周围,有老爷子横在中间,想来这段时间她是不敢轻易在胡京京面前露面的。
早上朱葛鹏来得很早,告别老爷子后,他是一路都在抱怨,“昨晚上你怎么自己跑了,害我没接到人,回去都被我妈骂了一通,啧,刚出门还揪我耳朵,简直神烦。”
胡京京斜眼看他,“哟,昨天是谁对着孙班花流口水来着?是谁信誓旦旦对我拍胸脯说你看我怎么做来着?我倒是看见了,我说你要真能耐,你倒是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粘孙云身上啊,我看你怎么能耐给我看?”
朱葛鹏面色一赫,立马求饶起来,“别介啊,兄弟,刚是我嘴欠,您大爷不记小人过,这次就饶了我吧,晚上、就今天晚上,我保证把你安全送到家,真的,你信我!京京,京京……”
“你丫喊魂呢?”
朱葛鹏捂着头嘿笑一声,笑得一脸憨厚,“只要你别生我气怎么都行,京京你不气了吧?”
“气啥啊?”胡京京凉凉看他一眼,闲闲道,“那也得看值不值得气啊,对你?我不得把自己憋死啊,都不够我郁闷死的,你个见色忘友的叛徒!!!”
诶、诶诶……这事儿怎么还没完儿啊?朱葛鹏苦着脸继续伏低做小。
两人一路插科打诨到学校,这边胡京京还在叮嘱他,“放学咱们一块到新东区那家新开的烤鸭店去拎一只回来,晚上就直接在我家吃,我都跟我爷说好了。”
“敢不去,老子就揭了你的皮!”
朱葛鹏喏喏点头,转头没一会儿又自顾自的高兴起来,“诶,去就去,又不是没去过你家吃饭,我说回头你也到我家来玩儿呗,我妈做的冰碗可地道了,料也放的足足的,保准你吃了还想吃。”
“行,那就说定了。”
“那必须的。”
自行车一路疾行到校门口的前十米,再里面是不准人骑单车的,到进校门口的时候都要停下车来,以免撞到行人,发生意外。
朱葛鹏人缘好,这不,车子刚一刹车,旁边就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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