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后来。
展沿哆嗦着回头看一眼,底层的窗前现出一个人形,对方乌发及地满面病容,斜倚着窗口伸出腥红的舌头舔了舔手指,随即指向展沿的方向。
就是这人让展沿吓破了胆。
“五运相错,迭生迭死,少年你最近可曾遭遇血光之灾啊……”
“……啧,过去被碾的七零八落将来又多起伏波折,我要是你我就再死一次,说笑的说笑的别当真……”
一想起刚才那怪人一边掰开自己的眼睛一边说出的话,展沿控制不住的浑身打战。
房间里老头看着外面哑巴的狼狈相悠闲的抿了口茶,“子舟你吓唬人的毛病也不能改改。”
窗口的人跟太卜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他用头发遮盖住面容悠悠叹气道,“这是我的乐趣,庸碌之辈哪里能懂。”
“方才你的话有几分真假。”
“半分真半分假。”
“浅显些浅显些。”
“半分。”
“子舟!不要欺侮年长者。”
“好。”子舟懒洋洋的倚着窗沿打了个呵欠,看见对岸胆小的哑巴不但没逃走还频频回头偷看,实在有趣。
往常那些因为好奇来窥视他的人被他一吓总能跑个七七八八,难得剩下两个也都半晕半傻。
“我说看不透绝无半句虚言。黎明交接黄昏,野心紧缚于弯折的剑端,红色的星辰纷乱如雨,话语长出锋利的牙,虚实真假,如此繁杂的象我参不透……”
老头索性封了耳朵等子舟把话说完,“怪我自己不长记性,问你也是白问。”
“唉?那是个什么东西。”子舟突然一改倦容半个身子探出窗口。他说的是正弯腰跟哑巴说话的己熔川。
“那是……”老头一时语塞,先巫院奇人众多,即便做了伪装躲避追捕己熔川膨大的身形仍特立出众。
“有趣有趣,多少日子没见过这番奇景了。”
“你指哪一个。”老头难得见子舟对人有兴趣。
“他们两个一起才有趣。”
老头一听有门道,再问时子舟却笑而不语。
“虽然老头你不告诉我缘由,但我的直觉说你从那少年着手是正确的。你若想知道那少年是不是真哑巴,与其让我来占卜不如我告诉你一个直接有效的方法。”
“洗耳恭听。”
“十天后就是考试,你尽可以趁机验证你的疑虑。”子舟一边说一边掩嘴窃笑。
老头顿时心领神会。
“星辰被重新赋色,长夜将躁动不息,黑白之舌交错缠绕……我真想看看将来你们究竟谁能吃了谁。”
子舟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的两人悄声自言自语。
☆、木匣
没了老头就没捷径可走。回去的路上展沿和己熔川老老实实的爬起了台阶。
老头临走时交代展沿好好照顾“胖云”,展沿求之不得。偷瞄着步伐轻盈的“胖云”,展沿心痒的想,要是能跟他多说说话就好了。不过在先巫院一个哑巴突然开口说话像是件危险的事,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妙。
正跑着神展沿突然莫名其妙摔了一跤,他不信邪的麻利爬起来,没走两步又一跤。一点儿没察觉全是“胖云”在使坏。
展沿坐在地上揉了揉晕晕乎乎的脑袋,不过半天功夫自己新伤不断。肯定是这地头跟自己犯冲,展沿故作凶狠的捶了两把地。眼珠子溜溜一转,死皮赖脸的对“胖云”伸出两只手。
背我。
展沿眨巴着眼睛脸上写满这两个字。
“胖云”半蹲下来歪头瞧着展沿,这模样在展沿看来简直可爱死了。
“让我背你?”
展沿笑眯眯的点点头,自顾自的爬到“胖云”肩膀上搂紧他的脖子。
“抓好了。”罪魁祸首的“胖云”心情复杂的重新上路。
展沿一路乐哉哉的晃着两条腿,好奇的四处打量。走出修葺整齐的灌木台阶后,外面变得热闹起来。来时见的那棵神异树梯的庞大根系悬垂在远处,人们上上下下往来不绝。
兴奋的展沿从“胖云”背上滑下来,落地处竟分外柔软。他绕着“胖云”像兔子一样蹦了一整圈,直到“胖云”不耐的一手按住展沿的脑袋。
“哑巴!”等候多时的满果一眼发现了展沿,溜着排列整齐的房檐一路跑过来,还没到地方就要往下跳。
展沿慌张的伸手去接满果,小家伙却大叫着“让开!”转眼像摔在蹦床上一样弹的老高,安然无恙的落地后着急的拉住展沿的衣摆。
“等你半天了,快跟我来,他们要抢你住的屋子。”
听到满果的话展沿微微挑眉。欺负惯哑巴想继续欺负我可没那么容易。
大义凌然的往前一指,示意满果带路,大跨步的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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