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又问:“清临大师生前,可与什么人关系不好?”
清逸缓缓抬起头,黑亮的眸子凝住展昭的眼睛,沉默片刻才道:“并无。”
展昭摸了摸鼻子,心道:这人两个字儿两个字儿的蹦,当真是惜字如金。
他忖了忖,再度开口,“案发当时,你在什么地方?”
清逸:“房中。”
展昭问:“在房中做什么?”
清逸面无表情,“参禅。”
展昭直视他的双眼,“案发前一刻,曾有一声尖利的声响自佛塔处传出,你可否听到了?”
清逸想也未想,“没有。”
展昭蹙眉,“没有?”
清逸双手合十,“修禅,便是要做到外不着相,内不动心,若不能忘却凡事,平静内心,又有何意义?”
展昭微哂,对他一点头,又看向他身旁的清远,“清远大师在案发当时又在做什么?”
清远咬了咬唇,小声道:“贫僧自用饭时起就一直在寻找静无。”
展昭想到那个带他们进来的小和尚,问:“静无小师父何时不见的?”
清远道:“他将二位施主送进来后,贫僧曾让他去外面找师兄,那之后贫僧便没有再看到他,直到用饭之时,贫僧哪里都寻不到他,这才急忙四下里去找他。”
展昭视线一扫,并未见到静无身影,问他:“你从用饭时开始找他,一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
清远点头,“贫僧已将寺院里外全部找寻一遍了,到处都没有他的影子,正想去禀报师父,没想到师兄却出事了……也不知静无他,是否也也已遭人毒手了。”
周围的几个小和尚一听,也都纷纷紧张起来。
“下一个该不会就是我们中的谁了吧?”
“这一定是三年前的寺僧鬼魂向我们索命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展昭听着他们一口一个“鬼魂索命”就忍不住头疼,这世上总是会有一些人喜欢动不动将鬼魂搬出来吓唬自己,而令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住持净玄听闻那些小和尚一下乱了阵脚,也不禁训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几时看到了有鬼怪索命?”
几个小和尚缩了缩脖子,心知说错了话,立马低下头,不再言语。
展昭自知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现下在此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也不再多问,只对净玄道:“大师,静无小师父无故失踪,我们不妨让大家一起去找找,也好知道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净玄应允,吩咐大家四散开来,一起出外寻找。
展昭趁乱,拽着白玉堂躲到一旁。
白玉堂睨着他,眼皮儿跳了跳,“猫儿,你该不会又要让五爷替你跑腿吧?”
展昭四处看看,在确定无人之后,才对白玉堂笑笑,道:“这次绝对不是跑腿。”
白玉堂暗自松了一口气。
却听展昭道:“不过是想让你替展某再到万佛塔去一次。”
白玉堂无奈,“这根跑腿有区别吗?”
“当然有!”展昭义正辞严,“这次不用你跑,走着就行,而且多数用眼睛和手就可以了,用不到腿的。”
白玉堂翻了个白眼,忽然有点不太明白自己之前为何会想要与他同行此遭,当真是自作孽。
展昭想了想,又伏在他耳边,轻声对他说了些什么。
白玉堂感受着阵阵热气扫过自己的耳畔,一时失神,想要侧过脸去看他,却好巧不巧的划过他的嘴唇。湿濡的触感留在他的脸颊,被风一吹,凉凉的直滑到心底,实在是沁人心脾。他几不可查的扬起嘴角,眼底带有一丝笑意。
展昭拽拽他的袖子,问他:“记住没有?”
白玉堂佯装不耐烦,“啰嗦!”
展昭拍拍他的肩,“事成之后,追加一坛梨花白!”
白玉堂走了几步又停下,歪过头来看他,“一坛梨花白就把五爷打发了?”
展昭揉揉鼻子,“那要怎样?”
白玉堂勾着唇角伸出一根手指,“一坛三十年陈的女儿红。”
展昭撇嘴。
白玉堂又伸出一根手指,“顺便再陪五爷打一架!”
展昭哭笑不得,连忙跨步过去推了他一把,“时不待我,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白玉堂一甩头发,将手中画影扛于肩头,潇洒离去。
展昭眼见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抬起手来抚了抚唇,而后深呼一口气,提着巨阙,自厢房的小院处走了出去。
此时全寺的人都在忙着找寻静无,却都只在寺内翻找,展昭托着下巴想了想,既然他是在被清远吩咐去找清临之后便已然消失不见,那他很有可能到现在也仍旧在外面。如果他是在外面被人谋害的,那么就算他们将寺院翻个底儿朝天也根本无济于事。
想至此,他已快步移向寺门,打算出外搜寻,只没想到门一打开,却忽然撞上了正往里面走来的孔礼,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箱子的先生和一队的差役。
孔礼抬起头,看到是展昭,不禁眯起眼睛,问:“你做什么去!莫不是打算趁乱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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