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已经千里之外的市,严靖曦从存放大楼领出骨灰安放在拜祭桌上,点上香烛奉上鲜花。严靖曦深深鞠躬三次,乔烈儿托杯殿上香茶三杯,是上好的凤凰单枞,严妈妈生前爱喝却舍不得喝。
“妈,这是小乔。”严靖曦把乔烈儿拉近自己,“我的爱人,相信在天之灵你也会喜欢他的,虽然他不是你所期望的女子,我们不能生儿育女,不过我相信你更希望我找到一生所爱。”
乔烈儿奉上三柱香,合掌参拜,“阿姨,你好。”
一阵风带过,拜祭台的树瑟瑟作响,仿佛有人在低语。
“你听到吗?”严靖曦拉着乔烈儿的手,除了守墓人,整个墓园空空落落。
乔烈儿侧头看向他,“那是风的声音。”
“不。”严靖曦摇摇头,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我觉得那是我妈,一定是她同意我们在一起。”
乔烈儿没有答话,作为典型的唯物主义者,他从不相信鬼神佛,但他会尊重别人的信仰,此时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
“妈,我现在有了自己的事务所,也算事业有成。”他的手心按在骨灰盒上喃喃自语道,“我们当律师有时候身不由己,不过我向你发过誓,强女干犯的官司绝对不接,这事我会铭记在心。”
这段话听起来不仅仅在向他的妈妈诉说,似乎也在向乔烈儿倾诉,为什么不接强女干犯的官司,乔烈儿从来没有主动问,他知道那跟严靖曦的身世有关,就像一道深深的伤疤,不会愈合更害怕被揭开,永远藏着、掖着。
风吹得猎猎作响,日薄西山,把人影拉得老长。
他们也不作久留,顺着台阶往下走,手机的铃声划破长空,乔烈儿神色凝重地听着,垂下的长睫毛在脸颊投下一抹阴影。
“怎么啦?”严靖曦待他打完电话关切地问道,“谁的电话。”
“她走了。”乔烈儿把电话揣进衣兜里,吸了一下鼻子,不知道到底是冷还是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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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清晨六点,寂静的大街上只有环卫工人扫着落叶垃圾的“沙沙”声。
一个矮小佝偻孤单的身影出现在文化公园的湖畔,环湖的枝叶茂盛,雾气还没散尽,四周一遍迷蒙,谁没也在意这时候这地方不应该出现这个人。
那道身影迟疑了一下,岸边涉水的泥土有点松软湿滑,踩上去差点打了吡咧,稳住了身子再往前处走,水漫走布鞋。虽然春季已过,但没被太阳温过的水依旧冷得掺人,打了个哆嗦咬紧牙关继续往深处走。
水渐渐没过膝盖漫过腰,直到下巴冷进五脏六腑,这时候回头还来得及,犹豫了一下最后口鼻没入水中。
垂死的挣扎、痉挛、扑腾,溅起的水花再度落入湖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从水底冒出的水泡逐渐减少,最后消失在湖面,那一潭绿水又归于平静。
映着初升的娇阳,鱼儿跃出水面,光滑的鳞逆着光让人看不透它的颜色,似乎又是一个平静的晨曦,谁都不知道十分钟前一条鲜活生命终结在湖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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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她涨成一个球浮出水面,被泛舟湖上的清洁工打捞出水。”乔烈儿瞌起眼,“支队的阿沈负责尸检,dna的鉴定出来了。”
严靖曦搂上他肩,“她是谁?”
乔烈儿抬起眼眸,深吸了口气控制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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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二)
云苑小区有几幢是省中医的宿舍楼,虽然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是一直在财务科工作的周姨,他们兄弟俩从小看到大。
圆嘟嘟的乔烈儿不到一岁,有段时间逮住什么咬什么,打他屁屁哭过了下次又犯,乔妈拿到他没辙,只能向周姨讨教。
每次小家伙张嘴要咬时周姨就把乔烈儿的手往他自己嘴里塞,小屁孩傻乎乎地一口咬下去,直到疼了才愣愣地松开,看着沾满自己口水藕瓜一样的小手臂,哈濑子还趟在嘴角边上,乌溜溜珠子瞪着周阿姨,还不会说话的他张大嘴“咿呀、咿呀”,大概想不明白是想咬别人,咋最后咬了自己。
没想到这方法好凑效,反复试了几回,小家伙就不再逮住什么咬什么。
有时候妈正在轮班忙得走不开,饿了哥就拉着他找周阿姨,她会给他们吃的。记得周姨抽屉里的华丰方便面,兄弟俩不爱拿水泡,最爱撕开包装袋洒上调味料干啃,吃得满嘴咂咂声,前年回家的路上碰到她,老人家从塑料菜篮子里拿出几包方便面确塞给他,“小乔,我记得你小时候爱吃这个。”
乔烈儿看了眼牌子,有点惊愕:“华丰的。”
“是啊!我刚好在对面的小超市买的。”周老太太笑得像个小孩一样合不拢嘴,“现在都卖统一和□□,这个不容易找,我记得你们兄弟俩爱吃这个,阿文和阿贤也爱吃。”,阿文和阿贤是周老太太的一对儿女,北上读书就留在外地没回来,人老了便啰嗦,儿女嫌她烦甚少回来g市,丈夫早逝的周老太太成了空巢老人,孤零零地独居一隅。
“谢谢周阿姨。”乔烈儿收起方便面。
刚走出两步又被周老太太喊,老人家笑呵呵地又从篮子里掏出两包方便面,“多带两包给你哥,买不到他喜欢的海鲜味,先拿着这个清炖鸡味。”
“我代哥先谢过了。”接到方便面那一刻起,乔烈儿已经瞄到这几包面过期了,周姨眼睛白内障细节的东西早看不清楚,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笑纳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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