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王练武之人,手上力气不可谓不重, 狠拍两下, 夏成蹊觉得自己身后一阵钝痛, 伸着小手悄悄揉着, 心中直骂暴力狂, 面上却委屈仰头,看着顾王额上那显眼的被鲜血晕染开了的白色纱布,担忧道:“皇叔, 你没事吧。”
顾王周旋了一晚上, 早已是疲惫不堪, 看着沉沉夜色, 潮水般退去的侍卫, 若想将今晚之事做的了无痕迹,还需费点心思。
“路福, 将太孙带回王府,没有本王的命令, 不许他出房门一步!”说完, 又严厉对夏成蹊道:“回府好好反省。”
夏成蹊虽然知道顾王是担忧自己才这么说,可嘴上还是忍不住嘀咕:“好心好意来救你, 还这么凶。”
顾王挑眉, “你说什么?”
这话一字一句咬字极重, 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夏成蹊识趣的闭嘴不言语,乖顺道:“既然皇叔没事, 那瑾玉就先回府了。”
路福见顾王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言,上了马车,一队侍卫护着马车离开后,顾王这才去为今日之事善后。
路福在马车内伺候,小心看着夏成蹊脸色,笑道:“王爷已经脱险,太孙也不必担忧了。”
夏成蹊揉着身后,“谁说我担忧了,我就是过来看看而已。”
路福笑了笑,也没再说话,夏成蹊坐着不舒服,索性就趴了下来,马车摇摇晃晃,他身子又弱,强撑到现在已是极限,打了个哈欠,不消得片刻,闭眼便睡了过去。
夏成蹊睡得沉,怎么从马车到自己床上的,没有任何印象,只是第二天醒来,已经到了中午,屋外天色放晴,出其的明亮。
夏成蹊抬手捂住双眼,翻了个身,殿外有婢女推门进殿,白芷在床榻旁轻声唤他,“小太孙,已经中午了,王爷吩咐,得起来吃午膳了。”
夏成蹊身体朝上拱了拱,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皇叔呢?”
“王爷一大早便入宫去了。”
夏成蹊没精打采的,任由白芷给他穿衣洗漱。
顾王进宫一日,到了傍晚也没回来,夏成蹊等到深夜,顾王这才披星戴月而归。
一进殿便看到了打着瞌睡的夏成蹊坐在软塌上硬撑着。
顾王将身上狐裘披风脱下,卸下一身寒霜,这才走到夏成蹊身边,好笑的看着他昏昏欲睡的脸,一把将人抱起,夏成蹊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看着顾王,一手搂着他,“皇叔,你终于回来了。”
顾王将人放到床上,用被衾裹着他,摸着他冰凉的小手,皱眉道:“怎么这么凉,白芷和路福人呢?”
夏成蹊连忙道:“皇叔不要怪他们,是我自己要等皇叔的。”
“等皇叔干什么?”
“就是想问问昨晚……皇叔昨晚可是怪瑾玉自作主张了?”
顾王一听这话,脸色猛地落了下来。
他为此事忙到现在,还不曾合过眼,想起昨日夏成蹊竟初生牛犊不怕虎去了皇城脚下,幸好自己安然无恙控制了局面,若是局面被皇后控制,一个十岁大的孩子,会发生什么意外顾王真是不敢想。
“你也知道自己自作主张,谁让你那么做的!”
夏成蹊垂下头去,“我听说皇叔您被困皇宫,一时慌了神,这才命人……”偷偷抬头,眼巴巴的看着他,“皇叔,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如此鲁莽行事了。”
顾王也只是想让他记住,以后不可孤身犯险,如今听他说的可怜,心内的怒火早消散了不少。
“好了,皇叔心里知道瑾玉是担忧皇叔,瑾玉很厉害,昨晚多亏了瑾玉,若不是瑾玉,皇叔怕是没那么容易出宫来。”
夏成蹊眼中浮现一抹惊喜,“是吗?”
顾王也没准备将昨晚之事全数告知于他,随口哄道:“当然是真的。”
夏成蹊拉着顾王的手,将视线停留在顾王额上的纱布上,殷切问道:“那皇叔头上的伤要紧吗?”
殷切的关怀不是假的,手心被紧握着,顾王心头一暖,抚着他额头,笑道:“没事,小伤而已,你早点睡觉,小孩子不要总熬夜,对身体不好。”
“那皇叔睡觉吗?”
“睡,你先睡,皇叔待会就来。”
“好。”
夏成蹊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顾王看着他安静的睡容,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笑意。
殿外月明星稀,是这冬日以来,难得的好夜色,看来明日,必是个好天气。
年关已过,冬雪渐融,万物复苏,而关于年前那个被深藏在冰雪消融的夜晚的真相,早已无人知晓,除却未央宫封宫,端王被遣西北,此事便再无声息。
而年过之后,皇上的身体也是愈发不好了,最近竟是连早朝也罢了,朝堂一切事宜皆数交给了顾王打理,大小琐事繁多,顾王索性在宫内住了下来。
夏成蹊掰着手指头算算日子,已经过去七八日了,他连顾王一面都不曾见到。
眼看着殿外有人端着药膳朝殿内走来,夏成蹊小脸皱成一团。
路福从外走进,笑着将药送到了夏成蹊面前,“小太孙,该喝药了。”
夏成蹊看着那黑漆漆的药,闻着那味就想吐,万般不情愿的将那药捧在手心,一点一点的往下咽。
一碗汤药还未喝完,便隐约听见从皇宫方向传来的几声钟鸣声。
夏成蹊抬头透过窗台看向皇宫方向,“这是什么声音?”
路福早已朝那皇宫方向跪了下去,殿外的侍卫也都屈膝而跪,夏成蹊不解,凝眉问道:“路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路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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