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华冷笑道:“那就是说,在赵明睡觉的这段时间里,你在做什么也没有人看见。”
“这……”比起暴躁的赵明,施斌显然是个老油条,非常镇定,“我真的一直都在公堂值班,寸步不离。”
施斌没有说实话。
他在说谎。
顾启正在写字的笔停了下来,看着施斌。对方在说话的时候右边的眉头挑了三次,左手大拇指一直在磨擦着佩刀的刀鞘,这是说谎的时候一种本能的反应,用小动作来掩饰自己说谎时的不自然。
“你在说谎。”许亦华死死的盯着他。
“你、你又没有看见我在做什么,凭什么说我说谎!”施斌眼神慌乱了一下。
“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睛会向右边看。”许亦华冷笑,“所以你在说谎。”
蓦然听见这句话,顾启一怔,说谎的时候人的眼睛会向右边看,回忆的时候人的眼睛会向左边看,这一理论还是当初他提起的,但是后来因为他发现了这个理论有漏洞之处,所以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个理论了,没想到许亦华居然也知道这个。
“我、我没有。”施斌还想死鸭子嘴硬。
“你就是在说谎!”忽然一声娇喝响起,众人看去,原来是丫鬟杏儿。
杏儿扶着夫人站在另一边,瞪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施斌,脸上带着薄怒:“酉时三刻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你在叶侠士的房间周围转来转去,你还敢说你一直在前面值班!”
杏儿和翠儿是钟本立家的丫鬟,是县太爷专门请来服侍自己夫人日常起居的。杏儿是新进来的,现在不过双八年华,眉宇间带着英气,因为娇俏可爱,还被施斌调戏过一次。后来杏儿一状告到了钟本立那里,施斌不仅要当场向杏儿道歉,还被打了二十大板,从此见到杏儿就绕道而行。
虽然两人不对盘,但是杏儿的个性顾启非常的喜欢,也从不说谎骗人,她的话有九分可信。
许亦华问道:“你确定是酉时三刻?”
“嗯,我确定!”杏儿用力点头,“府中是戌时用饭,所以每到酉时三刻的时候,夫人都会停下手中的事情,准备洗手吃饭。但是今天夫人刚洗完手,忽然闹起了肚子,我便扶着夫人去了茅厕,刚刚走过院子,我无意回头,就看见施斌鬼鬼祟祟的在叶侠士房间周围转来转去。”
“但是后来出了一件怪事。”钟夫人接口道。
“什么怪事?”钟本立马上担心的问道。
“杏儿扶我去了茅厕,但是刚过半柱香的时间,我闻见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桂花的味,但是我又有些不肯定,因为县衙内并无一棵桂花树。闻了这个味道之后,我便昏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隐听见一些动静才醒了过来,拉开茅厕的门却看见杏儿也昏倒在了门外的地上。”钟夫人安抚性的对钟本立笑笑,担忧道,“许公子,这是否也是凶手做的?”
“现在还不知道。”许亦华摇头道,又喃喃自语,“奇怪……为什么……”
问过杏儿,对方回答亦是如此,唯一的区别就是她是被钟夫人叫醒的。
当时翠儿酉时三刻的时候才出门摆桌煮菜,现在饭菜皆已备好,没有作案时间,而钟本立是和许亦华在一起的,两人互相做了证明,也没有作案时间。
至于顾启,整个下午几乎都被街上未出阁的姑娘们纠缠围攻着,让他把众人的礼物带给许亦华,也是分身乏术。
那么依现在看来,主要嫌疑人有两位,赵明和施斌,只有他们有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
经过一番盘问之后,现在已经是戌时二刻了,天色早就沉了下来,屋子里面也点上了烛火,钟本立看了一下窗外,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许公子还是先用饭吧。”
“钟大人,学生现在吃不下,还是你们先用饭吧。”许亦华坐在椅子上面,目光迷茫的看着墙壁上面那个小小的气孔,听见钟本立的话随意的往身后摆摆手,也没有回头。
“也罢。”钟本立点头,吩咐下去,“赵明施斌,你们将尸体抬到义庄去。”
“是,大人。”
顾启放下手中的毛笔,捏捏后颈,觉得自己肚子咕噜噜直叫:“应该也没我什么事了吧,那我先去吃饭了?”
“你再忍忍。”钟本立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离去,“现在许公子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你留下来协助许公子。”
见顾启哭丧着脸,钟本立又柔声道:“今天我让翠儿做了你最爱的八宝鸭,我给你留着。”
最爱吃的八宝鸭也不能阻止顾启想离开这里的心情,他可怜巴巴的看着钟本立:“大人,就让我去吃饭吧,你不能饿死你的属下呀。”
“钟大人,让他去吃饭吧。”许亦华双手严谨的搭在膝盖上面,“这里有学生一人足矣,顾启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
“嘿嘿。”顾启连忙道,“是啊是啊。”
“你啊。”钟本立气的在顾启的额上点了一下,转身离开。
顾启转身对许亦华拱拱手:“许公子,那我就先走了。”
“嗯。”许亦华随意的应了一声,拿起放在桌上方才记录的纸张,扫了几眼。
顾启看许亦华这个认真的劲,觉得真是年少有为啊,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干劲十足。他摇摇头,掩住唇边一抹笑意,准备离开。
“站住!”
身后忽然传来许亦华有些颤抖的声音,顾启离开的脚步不由得一顿,下意识回过头。
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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