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羽不管三七二十一,两腿大开,坐倒在地上。
班长一屁股坐在他背上,把他上半身朝地面压去,白新羽大叫一声,顿时觉得大腿的筋被暴力撕扯开了,疼得他眼中含泪,“啊啊啊疼啊——”
班长推了推眼镜,那张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往前一指,“你们继续跑,谁想休息,就坐下来拉筋。”
钱亮瞪大了小眼睛,一溜烟儿跑没了,俞风城忍着笑,也扭头跑了,只有冯东元同情地看了白新羽一眼,也朝前跑去。白新羽的惨叫声激励了士气,前前后后三个班,再没人敢拖拖拉拉的挪步子,都精神地跑了起来。
白新羽哭嚎道:“班长,班长,我跑!我跑!”
班长翘着二郎腿,在他背上坐得稳稳当当,“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免得累着。”
“不不不我不累了,我跑啊啊啊,班长你快放开我!”班长明明看着挺瘦的,那一屁股坐下来犹如千斤重,白新羽连脖子都抬不起来,他一个男的,身体本来就硬,冷不丁地被这么拉筋,两条腿立刻痛麻不已。
“真不累了?”
“不累了不累了!”
班长这才移开尊臀,把白新羽从地上拽了起来,他给白新羽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调整了一下武装带,还摸了摸白新羽的脑袋,慈祥地说:“去吧。”
白新羽撒丫子就跑,尽管两条腿还疼得抽筋儿,可他一秒也不敢停了,跑步最多就是累,拉筋是真他娘的疼啊。
后来白新羽才知道,班长叫陈靖,有个特俗的外号,叫“冷面书生”。
短短三公里,在高原气候和滴米未尽的情况下,把一些体能差的新兵给折腾坏了。
从白杨树林绕一圈回到操场时,白新羽就感觉自己是被两条腿拖回去的,连个囫囵气儿都喘不上来了。
许闯和王顺威骑着小摩托悠哉地开了回来,许闯跳下车,眯着眼睛打量他们好半天,吼了一声,“立正!”
所有人都立刻挺起了腰板儿。
许闯冷笑道:“瞅你们这孬样儿,三公里累得跟狗似的,你们这帮小孩儿,就是惯的。”他慢腾腾地从包里掏出根儿黄瓜,咔嚓掰两半儿,递给王顺威一半,自己啃了一口,一边嚼一边说:“我提前告诉你们啊,以后早上起来负重五公里,就是你们的早餐开胃菜,等你们每天不跑这五公里都浑身难受吃不下早饭的时候,你们就算合格了。”
白新羽欲哭无泪,心想谁会那么贱啊。
“你们都醒了没?”
众人有气无力地答道:“醒了。”
“大声点儿!属母的啊!”
“醒了!”
许闯点点头,突然把手里剩下的黄瓜尾巴用力朝白新羽扔了过去,“站直了你给我!”
白新羽原本弯腰驼背,身体直往地下坠,那一小截黄瓜刚好打他身上,虽然不疼,但也给他打一个激灵,他赶紧挺直了身体,眨巴着眼睛,忧心忡忡地看着许闯。
许闯道:“今天上午呢,不做其他的体能训练了,由各个班的班长带你们回宿舍,学习内务整理,完了吃饭,晚饭前,还有3公里跑,吃完晚饭,指导员给你们讲课,大致就这样吧。”他看向王顺威,“老王,我忘了什么没有?”
王顺威道:“你这讲得才粗糙了。”
“说话是你的事儿,训他们是我的事儿,行了,晚上有你说的,就这样吧,怪饿的,咱吃饭去吧。”许闯指着一群新兵,“班长带队回宿舍。”说完和王顺威勾肩搭背吃早餐去了。
白新羽看着地上那一小截黄瓜,想着昨晚他们讨论的白馒头、红烧肉,直咽口水,感觉胃酸都要从肚子里涌出来了,回想一下,就是火车上那糊成一团的饭菜,说不定都挺好吃的。
陈靖叫着口号,把他们领回了宿舍,然后让宿舍所有人战成两排,开始一个一个地自我介绍,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哪年生的,老家哪里,家里几口人,兴趣爱好是什么,说什么都行,就是让大家伙互相了解。
他们这个班二十多号人,几乎覆盖了全国八九个省,最多的是北京的、山东的、陕西的还有新疆本地的。
钱亮是山东人,性格憨厚的同时,又有点儿皮,爱说爱笑,自我介绍的时候,特别得意地说自己老家有个女朋友,复原回去就结婚,惹得一堆没牵过女孩儿手的半大小子羡慕不已。
冯东元是陕西人,家里穷,考上大学没钱念,就来当兵了,但是他特别强调,等他以后赚了钱,还是想回去上学,这是他的理想。他说到这个的时候,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坚定。
俞风城祖籍河北,十来岁跟着家人去了上海,虽然对于自己的家,他只字未提,但是白新羽也猜得出来,肯定是跟着长辈调到上海的,他的自我介绍很短,似乎故意不想透漏太多,但是白新羽对于他的年龄印象深刻,这个王八羔子居然比自己小了三岁。
白新羽忍不住瞪了俞风城好几眼,俞风城感受到他的目光后,扭过了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那表情邪魅又让人浮想联翩,白新羽气得差点儿吐血。
最后一个自我介绍的,是他们这个班年纪最小的,才十六,是个维族人,叫巴图尔,家离营区最近,白新羽之前没注意他,因为那男孩儿有点儿矮,总是站在最后,他一开口,普通话说得很别扭,让人发笑,白新羽才跟着众人扭过头去看,结果那男孩儿害羞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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