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望交代完,掏出怀中巴掌大的一个小药包,递给齐宣,“这个药包可以泡很多次,不要一次就扔了。她二人中毒时日太长,已入经脉,祛病得缓。这次解毒后,每隔三日再蒸浴一次,连用五次,应该可以去根。”
齐宣攥着手中药包久久不能言语,末了,不确定道,“她二人明日能否参加洛神大会?”
雀望神色复杂地看了齐宣半晌,“……只要不动武,不受劳累,唱个歌跳个舞倒也无妨。”语罢,叹息道,“齐大庄主倒是担心洛神会多过自己骨血,雀望不才,齐大庄主宣布举办洛神会也是三个月以前,此事可与两位姑娘中毒有关?”
精锐的目光杀气逼来,齐宣眼中满是警告,“雀公子初出茅庐,需得记得,有些事当问,有些事不当问!……而更有些事,还是等小女病愈,公子保住自己身家性命之后,再腾出闲心去管吧。”
雀望知道,这句就是回答了,当下心里已经有数,拱手道,“雀望住处,想必庄主自会知晓。愿两位小姐明日洛神会一举夺魁。……告辞。”
齐宣并未阻拦准备离开的雀望,而是等他临到门口了,忽地说了句,“我珍馐堂宴后还有些余兴节目,雀公子不如去看看热闹。”
雀望余光带了一眼齐宣,提步便离开了这间药室。
***
“小望,你跑哪儿去了,让我可找!”
甫走到珍馐堂外铺了鹅卵石的幽静小道,一个浑厚低沉的男音便从身侧响起,雀望一惊,止住脚步。刚刚告别齐宣父女,他还在思量那云雨双姝身上奇特的“阴阳蛊”。这蛊很是厉害,中蛊者每日如同置身水火,一会儿发烧怕冷,一会流汗怕热,不思饮食,深思错乱,让人很难察觉到到底生了什么病。如果按寻常办法医治,必定是自己喝□□……
凤逍遥到底是何时跟着自己的?
“……你跟踪我?”
可能是雀望扫来的目光太锐利,凤逍遥掀起一根碰头的树枝,表情有些无赖,“我刚恶整完那群道貌岸然的江湖群雄,这才得空回来,结果你早就不在宴厅里,我一急,找了你大半天,要不是远看见你这身白衣,我怕是又要错过了……”
二人一边说这话一边走,就听见珍馐堂那边好一阵群雄喝彩,还有阵阵悦耳的琵琶音。
雀望一愣,忽地想起齐宣让他来看看余兴节目,不觉顿住脚,站在珍馐堂门口犹豫片刻。
阴阳蛊并非致命,只是一种迷惑中蛊者的高明手段。自己问起她们中蛊与洛神大会关系时,齐宣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警告自己不要多事……可是自己走前,他又特意让自己来看看“歌舞表演”。
难道,这二者有什么关系?
凤逍遥本以为雀望不喜欢凑热闹,这会儿八成是要回房睡,结果这小人儿愣头愣脑地就往人堆一般的珍馐堂挤去。凤逍遥有些好奇,以雀望的性子,怎么会来呢?
*
人山人海把珍馐堂搭起的小演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仿佛刚刚的泻药根本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并不能影响群雄对美色的觊觎。
台上表演之人就是当日凤仙店引得上官无痕和慕容天骄差点起争执的楚莜凝,如今她这个风月阁头牌琴姬,带着风月阁十二歌姬正在引吭高歌,场面如同瑶池仙台,群仙起舞,好不养眼。
比起当夜在凤仙店的简易梳妆,此时的楚莜凝真可谓清丽动人,梳着迎春三鬟髻,簪青玉金凤步摇,一身青碧浣纱的广袖绫罗襦倚坐黄花梨木椅,眉宇凄凄婉婉,只看的人……
当下群雄早就沸腾了,一个个吹着口哨叫着好。
雀望只是心生不悦地扫了屋内众人一眼,正要走,忽瞥见角落坐着个鹅黄色罗纱绣白锦细绫裙的少女,少女尖颌细眉,粉颊羞红,一双眉眼全然没看楚莜凝的表演,而是顶着一头乌染墨段般的拂云涵烟发髻下一条小小的麻花辫,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兀自笑得开心。
凤逍遥随着雀望的目光看去后,唇动三分,“那是‘九天玄女’之一,惊鸿仙子苏小小,年仅十四岁。……明天的洛神大会,估计就是她和楚莜凝的最终对决。”
雀望扫了眼安静灵动的苏小小和台上一直不动声色为自己造势的楚莜凝,“我看不必等明日,胜负已分,那苏姑娘已经赢了。”
凤逍遥低了邪魅的眼,笑了,“哦,你会预知术?”
雀望目光一直没离开苏小小,似是在努力辨认什么,直到那苏小小仰着头打了个哈气,细细的脖颈扬起一个小小的白嫩突起,他才收回辨认的目光,“……画竹者,成竹在胸;海阔者,百川汇聚。就这不争不抢的沉稳性子,及第之年如此胸襟,当真难得。”
“哎哟这夸得,我都要吃醋了!小望,难得听你说这么多话,你好像很欣赏苏小小?”凤逍遥夸张地贼兮兮用胯骨撞了雀望的窄臀一下。
“……”雀望看着苏小小出了神,“只是觉得很投缘吧。”
天要下红雨了,一向冷清的小望居然有些惆怅、多愁善感!
凤逍遥瞪大了眼睛,很好奇今天发生了什么居然让雀望跑来看热闹还说了些有的没的。
忽然——
“卧槽刚差点给老子拉脱肛了!都没赶上前面楚莜凝的彩绸舞!”
“切,小心你色急吃大亏!……不过这拉肚子蹊跷的很,你说这凉州食物是有多脏,怎么都拉裤了!齐宣这老脸哦,这回是丢大了!”
“看你那孤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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