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拌嘴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他们确实走入了城镇,零星可见街道两边的点点灯火。越朝向目的地,灯火越密集。
还好,时间并不算特别晚,旅店的小厨房并没到打烊的时候。食物摆上餐桌以后,两个人都顾不上说话,大嚼特嚼。等酒饱饭足再从旅店出来,已是月上枝头。
接下来,他们打算去镇上的酒馆看看。
“你听到什么了吗,戈迪?”
萨拉查把酒杯端到唇边,抿了一口:“我感觉得到,这里静音咒不算少。”
他们的位置偏中间,但因为人多眼杂,除了刚进来一会,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注意。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戈德里克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旅馆被袭击,打草惊蛇。有价值的信息不多。”他皱着眉,“只是,有一部分人已经进了森林。”
“给他们机会,他们也找不到。”萨拉查冷笑一声,“等到罗伊娜一来,把东西转移走,他们一无所获,自然会打道回府。”
那些大小家族,流传至今,哪个不是人精。
戈德里克点头:“等罗伊娜来,我们再出发。”这两天就先在镇子上暂留。如果有意外,也好及时处理,“龙穴里的财富,是难以估量的。很难有人不为此眼红。要转移,那些东西也要跟着转移。”
“直接扔到霍格沃茨地下去吧,本来就是它留给幼龙的东西。”
“嗯。”
戈德里克应了一声,喝干杯子里的酒,咂咂嘴:“味道不错。”
萨拉查白他一眼:“你可别多喝,臭小子。小心撒酒疯。”就那点酒量,到时候他还要背人回去。
“说得好像我让你照顾了似的。”
戈德里克撇嘴,又要了一杯,看得萨拉查一阵头疼:“你还要喝?”
“心情好嘛,你就别拦着我啦。”金发巫师拎着杯子耸肩,“我到时候自己移形幻影回去,不让你背,总没问题吧?”
“我已经好久没和你喝酒了,萨尔。”那双蓝眼睛笑得眯起,温暖得紧,“你就陪我喝一次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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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查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这样的戈德里克,所以他没有阻拦。
印象里他从来没见过戈德里克喝这么多酒,不过这也和他们心照不宣的刻意放纵有关。他们一直喝酒,一杯接一杯,相互倾诉,就连酒量很好的萨拉查都觉得自己昏昏沉沉。
等到他觉得实在不能继续下去,才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有些好笑地看着几乎要趴在桌子上的金发青年,对方还抱着一堆酒瓶子嘟嘟囔囔,很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不过倒不像一般的醉鬼会给人添麻烦。
是,他习惯了。
从前的戈德里克喝醉了也是这样,安安静静,撒酒疯,都是假的。
周围人依旧很多,都是深夜来客,似乎要谈天说地到天明。
他没有逗留,留下酒钱,直接带着人移形幻影到旅店。
店主已经睡下了,留一盏闪着微光的灯火点缀昏暗。
从楼下把戈德里克搀上房间其实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对萨拉查来说实在不简单。
青年非常安分,两只手会乖乖地搂着他的脖子,还会在萨拉查发力的时候安静地靠在他的颈窝——但就是这样才让他觉得……这根本是对自己甜蜜而痛苦的折磨。
他不知用了多大力气才迫使自己不要去亲吻那张凑在自己耳边轻喘的嘴唇,咬着牙不去看此时靠在自己怀里的金发青年面色酡红的模样。直到走上楼梯,打开房门,走到两人的床前,他才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将戈德里克小心地放在床上,尽量忽略心里因这动作一瞬间叫嚣着的空虚感。
戈德里克大概是很热,被放在床上后双手一直不安分。酒精迫使他混沌的脑袋指使双手去解衣领的扣子,而这一切动作被萨拉查尽收眼底。
一颗,两颗,扣子被缓慢而吃力地解下,由于醉意和恍惚的神智,连带着衣衫也跟着凌乱。
金发散开,蓝眸半敛。迷茫,渴求,有些湿润。
领口大开,锁骨微现。愈往下,愈阴暗,私密处点点滴滴,若隐若现若浅。
似乎该看到的和不该看到的,都尽收眼底。萨拉查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迫使自己冷静。
若说之前在龙穴,在旅店,在酒馆毫无所觉。那他现在才真真切切感觉到,什么是距离。
就算表明了心意,肖想了这么久的人。就因为身体不是自己的,不得不做柳下惠,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只可惜他还不得不忍。
他们的骄傲都不允许。
他真疼。
“戈德里克,别动。”
他觉得自己简直用尽了斯莱特林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才只按住青年胡乱解扣子的双手,帮他将多余的衣物脱下,换上一件简单松散的白色长袍,再整理好对方的领口。
安顿好这一切以后,萨拉查转身想去拿一条薄毯。英格兰十一月的夜晚寒冷,入骨,这些被子显然是不够的。但一双手从身后猛地环住了他——
“萨拉查。”
灼热吐息喷洒耳边,一瞬间他浑身僵硬,只觉得一股热流从那双手环住的地方冲刷四肢百骸,逼迫他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粗重喘息。
他要疯了。
可是他不行。他的身体。身体,身体。
萨拉查深吸一口气,开口。不意外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喑哑低沉:“戈德里克,我是莱斯特,你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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