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锋站在黑板前,用力地捏着粉笔,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往外恶狠狠地蹦着,中途崩断了五根新粉笔。拿着一只新的粉笔,他的手越来越颤抖,写出来的单词也越来越扭曲。
黎原看易子锋这个样子,再看看班上众人漠视的表情,心中终究觉得有些不忍,便悄悄地走上去,想要接过他的粉笔,小声道:“阿锋,我帮你写吧。”
有一根粉笔崩断了。与此同时,某人的神经仿佛也崩断了。
易子锋突然把粉笔往地上狠狠一摔:“你这种虚伪的人能不能别往我身边凑?我谢谢你了啊!”
“啊?”黎原有点茫然。
易子锋的声音很大,班上众人都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毕竟妹子多,下面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易子锋闻声更愤怒了,他突然一拍讲台,指着众人冷笑道:“我告诉你们,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每次考完都要写答案吗?”
“那是因为我就想看你们考不过我时那一张张扭曲的脸!”
易子锋的声音越来越尖,越来越扭曲,越来越狰狞。唾沫横飞,肌肉疯狂抽动:“我告诉你们这些人,以后谁考过我,都不准对答案!都不准!!
“……”黎原扶额,默默地走了回去。
他果然不该圣母。
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破的,不光伤人感情,还会惹起民愤。有个直脾气的女生把书一拍,猛地站起来,也冷笑地回应道:“没考好吧这次?没考好自己去哭啊,跑这儿跟大家撒什么火啊,还是个男生呢,也不嫌自己丢脸。”
易子锋捏紧拳头,突然猛击桌子:“说说说,你们随便说!我知道你们都在背后说我,我告诉你们,我一定会上b大,一!定!会!上!b!大!”
肉敲在木头上,发出闷哼哼的声音,听的人心惊胆战的。
易子锋将手敲得一片通红,却犹不解气,又冲回自己的座位,打开自,把所有的卷子都掏出来,然后一张张地整齐撕掉,撕得粉碎后,在座位上朝天一抛,一把散开!
白色的试卷呈天女散花状纷纷落下,洒了黎原满头的白点。
……他真的觉得自己也快抑郁成灾了。
城门失火,关他这个池鱼毛事啊!
谁都不愿意平白受气,但易子锋的状态明显不对头,老师也找过黎原多次,让他务必多担待点。易子锋的成绩一直比黎原好,对于老师们来说,易子锋比黎原,更值得宝贝。
可是凭什么啊!而且一天两天还好,这状态要一直持续下去,谁受得了啊!
真是神烦!
气鼓鼓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黎原在快到家门的时候路过了邮箱区——这几天安德烈忙着布置什么,没有时间去接黎原。本来是习惯性地掏一下,却不期然掏出了一封信,上面除了自己家的地址是英文外,其他全是鬼画符,黎原一个字都看不懂。
哦,还有“安德烈”的英文写法,他也能看懂。
……妈蛋,连信都欺负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皿<)
黎原正气着,背后的灌木丛仿佛也感应到了黎原的愤怒,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吓了黎原一跳,急忙回过头去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只有灌木丛无辜地看着他。
qaq果然他已经气糊涂了吗?
怒气冲冲地回到家,一脚踹开家门,就看到安德烈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份资料,正在认真地看着。听见门“梆”地一下被人砸上,安德烈淡定地转过身,面无表情道:“你最近火气很大。”
“……”黎原也不知道怎么,满肚子的气在碰上安德烈一如既往的淡定表情时,就什么都没有了。一甩,倒在沙发上,□□道,“最近易子锋那家伙绝对是疯了!”
安德烈面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是坐到黎原的头边,伸出手,按上黎原的太阳穴,边徐徐开口道:“说说看。”
“……你在干嘛?”黎原看着伸过来的爪子,心生警惕。
“给你按摩。”安德烈很大方地说着,轻柔地按压。
qaq死神大人今天吃什么了怎么这么好心?
肿么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即视感?
一想到之前安德烈是如此欺压自己的,黎原瞬间就心安理得了。享受着安德烈的抚慰,闭上眼睛,黎原忍不住发出了长长的呻*吟:“啊,那里,对,用力点,没吃饭咋的!”
安德烈立刻听话地用力一捏,房间里立刻响起了惨叫:“啊啊啊啊!你干什么呢!”
“你不让我用力吗?”安德烈很无辜。
“……让开让开。”黎原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安德烈,自个儿就坐直了。坐了几秒钟,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等等,我本来是打算找你吐槽的!”
为了怕自己又被安德烈转移注意力,黎原赶忙把今天的槽给吐了:“……他居然直接就这么说出来了!拜托啊大爷,就算你真是这么想的,你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就这么说啊!我告诉你,当时班上的妹子们脸都绿了!”
安德烈只是笑笑,却没有任何更多的反应,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是有点不对头。”
黎原立刻有了一种战友的感觉,他连声赞同,双手合十,急切地看着安德烈:“是吧是吧!你也觉得吧!诶不对,等等等等。”
黎原看着安德烈如此安定而又高深莫测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之前的事情,他惊呼出声,指着安德烈,手指不停地抽搐:“你的意思是,他和陆鼎天一样,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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