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提皇后是哪里多虑了。
皇后以为宁君迟是在说棠落瑾恢复清醒的事情,思忖片刻,便也笑了:“是了。本宫是多虑了。”这世上,若失忆者,尚且有记起往事的一日,可是脑袋烧坏了的人,她可没听过一个能恢复清明的!
宁君迟却是一如既往的每日跑来看棠落瑾。
旁人来看棠落瑾,说是看他,其实还是把照顾棠落瑾的宫女乳母叫来问话,可是宁君迟来看棠落瑾,那就真是“看”他。
宁君迟自家事自家知,他们家虽是军功起家,圣上现下也信任宁家,愿意把军权放在宁家手里。可是,宁家女现在入主中宫,并且已经诞下嫡子。
哪怕这个嫡子似乎有“痴傻”的症状,可是宁家有了嫡皇子,并有军功和爵位在手,宁君迟的父亲宁山和次兄宁君远都在边境掌军权。如此一来,宁君迟和宁君榆,这辈子像父兄那样掌军权的可能性就小了。
从前皇后宁氏无子,宁君迟还能往军中去,现在宁氏产子,虽说“生下”的这个儿子看似有些问题,但他依旧不能再去军中,而是要留在京中给他爹和兄长当“人质”。
宁大元帅心知对不住一心想要从军的三子四子,宁君远则愧疚于因自己的缘故,害死长兄,便和父亲商议,将宁家承恩公世子的位置传给宁君榆,信国公的爵位给宁君迟。
宁大元帅闻言,心中五味杂陈。然爵位一事,向来只传嫡长,他心中最看重的长子为保他平安,被突厥乱箭射死,现下居嫡长的便是次子宁君远。可是宁君远心里的愧疚,何尝不是宁大元帅的心结?若是当日宁君远并未对那山西知府千金心动,而是将人直接拿住,或许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因此思虑了几日,宁大元帅见宁君远果真如此做想,并在他面前立下誓言终身不娶,一辈子守卫边境,永不回京,宁大元帅这才上了请封折子,请封四子宁君榆为承恩公世子,请封三子宁君迟为信国公。
原本天元帝为加恩于宁家,是将信国公的爵位直接给了宁山长子的,现在原信国公已死,且无子嗣,自然是要传爵位给弟弟。
天元帝收到折子后,本就欣赏宁君迟小小年纪能将证据和山西知府千金一起带回京城的本事,再思及宁家此次遇难和宁君远也有不小的关系,心中一叹,便也应了此事。
如宁家所猜测的,若皇后宁氏无子,或许他会继续重用宁家在边境领兵打仗,可是宁氏既有子嗣,他就不能不防着有朝一日宁氏之子长大,宁家军权在手的情形了。
而出于这个忌讳,宁君迟和宁君榆无论是否有将才,二人都必须要作为人质,滞留京城。作为补偿,将爵位先给二人,于天元帝来说,也未尝不可。
也正因此,宁君迟心知自己爵位就要到手,前程上既不能也无需去战场拼命,同时也不必他参加科举考试,练武之余,倒也暂时不苛求其他——他从前只知道自己是要上战场的,现在不能去战场了,宁君迟便有了大把的时间,来“看”棠落瑾。
可惜他的“看”和旁人的“看”着实太不同了。
饶是棠落瑾这个穿越来的内里二十大几的“老人”,也颇有些消受不起。
“宁三公子又来啦。”河柳站在外间门口,往里头一探头,正看到她们的七殿下正躺在悠车里发呆,双眼无神,皇后的三弟宁君迟则板着小脸,小小年纪就面无表情地坐在悠车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悠车里的七殿下。
河柳忍着笑往外快走了几步,待走得远了,才笑出声来:“哎哎,泽兰你说,这三公子怎么这般喜欢‘看’咱们七殿下啊?每次来看,都能这么坐着一动不动的看上大半个时辰,皇后那边没人来叫,三公子是决计都不肯走的。”
泽兰一向稳重,想到小小的宁君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棠落瑾看得模样,笑了一会,方才叹道:“只盼三公子能一直这般喜欢殿下。”
宁山元帅请封三子宁君迟为信国公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后宫,天元帝又对宁家向来好,想来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
待宁君迟成了信国公,若殿下真的痴傻,有了信国公这位嫡亲的舅舅护着,想来殿下日后也不会过得太过艰难。
泽兰、河柳原本还笑着,这会子也笑不出来了,对坐着叹了会气,便起了身,去房间里伺候。
十日后,天元帝将宁山请封的两张折子都批了下来。
宁家九岁的三子宁君迟就成了新的信国公,爵位平级继承,四岁的四子宁君榆则成了承恩公世子。
二人顿时水涨船高,整个宫里奉承二人的宫人多了起来,每日向皇后请安,推销自己家里孙女或女儿或侄女或外甥女的也都多了起来。
皇后每日都笑得很是开怀。
她想,只要接下来能将五公主从馨昭仪那里要回来,她便只剩下生一个真正的嫡子这件事情了。
皇后想的很好,甚至早早就做好了计划——秦家因参与平王勾结突厥一事,秦淑妃早早被关进了冷宫,原秦淑妃宫里怀孕的那个宫女,被皇后的一句话,送到了馨昭仪的长信宫,由馨昭仪照料。
皇后为了要回五公主,做了重重计划,只待那个已经摇身一变,从宫女变成正六品陈宝林的女子流产后,嫁祸馨昭仪。由此令馨昭仪失德失宠,她在出头,以五公主“表姨母”的身份请求养育五公主。
当然,皇后贵为一国之母,这一次却不会亲自对陈宝林动手,而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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