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你的天命,而我也没有理由再留在你身边。
请你原谅我,最后没能送你成礼。这双虎头鞋你一直想了很久,以后大概也没有人会送给你这样的东西。
听说这鞋子要娘亲的头发放在鞋垫下面才能保平安,因为娘亲是最惦念你,最爱你的人。
我在下面缝了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能不能佑你一世平安?
怀纯,龙衍告辞。
也许再见,也许再也不见。
程叙看着冯夜枢背过身去,从喉咙里逼出一句话,“让他走!”
程叙知道自己入戏了,而且恍惚把自己当成了怀纯,他想要冯夜枢如此对待自己,如此温柔,如此沉默的对待自己。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了形,“打开宫门,让他走。”
他听到旁边有人说话,可是……他知道让他走不行,他不舍得,他想要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但是他留不下来了,那个人再也不会留在自己身边
程叙闭上眼睛,想要掩饰自己眸子里的不舍,但是最终还是掩饰不住,“我说了!让他走!光武门,玄通门,正德门……”他喘息了一下,似乎平复自己的情绪,“全部打开!让他一路通行无阻,谁敢拦他,格杀勿论!”
阿衍哥哥,在这时候,作为麒麟的我,唯一能够给你的,就是放你走。
他在大殿上听见九重城门洞开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可以听到那个人打马而去,马蹄敲打在地面的得得声,就像他第一次来到他面前,对自己说,“微臣龙衍。”
眼泪几乎忍不住,他再三告诫自己不能够哭,因为当龙衍转身而去,他就再也不是那个能够任性撒娇的怀纯,而是必须背负一个帝国责任的麒麟。
“鸣炮。”
阿衍哥哥,这是怀纯能够为你做的最后的事情。
那就是,我一直在这里,一直在这里,就算山河干枯,海水逆流,我也在这里。
我一直会等你回来。
如果你能听到,请你一定,回到我的身边。
龙衍一路打马直冲宫门,冲出最外面的时候,似乎听到了怀纯在叫他,他听到了礼炮的声音,还有满天的烟火,他清楚听到怀纯在叫他,阿衍哥哥。
没理由的。
隔着这么远不可能听到……但声音如此清晰。让他不由回头去看,只看到满天的红绸,有人扶着怀纯拜堂成礼,怀纯看了他一眼,他好像看到了怀纯最后一个回眸中的笑意,让他心里刺疼,几乎就想折返回去。但这时宫门已重重合上,将他们从此相隔。
冯夜枢此时也已经入戏很深,当龙衍的保护已经无法自处,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送上无人能动摇的地位之后,功成身退,怀纯会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娶妻生子,有他应得的一切,在他成为真正的麒麟之后,就会明白,龙衍不过是一个凡人,会有很多很多凡人为了麒麟而舍命回护,天下不止一个龙衍。
但龙衍心里只有一个怀纯。
凡人总是自私,在这时候无法看着他成礼,而怀纯,在下命令的时候,应该也明白了吧?
又要让你一个人了,怀纯,对不起……但我不得不走,从此以后你会坐拥天下,享尽尊荣,你能带来一个太平盛世,此后千千万万世人都会记得你名字。
而只有龙衍一个人记得你曾经脆弱彷徨,孤独无助,曾经像一个平凡人的小孩那样在我怀里伤心流泪,然后带着这份记忆,埋入坟冢。
怀纯,保重。
龙衍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九重宫门徐徐关上 把他和怀纯从此相隔。
从“卡”响起,程叙泪流满面,他就像大病一场,每次和冯夜枢对戏,自己执念一般的深爱都在燃烧,似乎不停在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其实,你不知道,每一场戏,我都是最拙劣的演员,我的眼眸,自始至终,都只看着你。
这就是我哪怕重生也会往你所在的方向而来的缘故。
深深舒一口气,程叙站起身上,合上眼睛,把自己过于澎湃的感情赶出去,这不过一场戏,你是戏中人,而他的眼睛里,从来不曾有过你。
他对着诸位评审鞠躬,却没有看冯夜枢一眼,看了一眼,就怕心酸。
孟烟池走后,安陵墨似笑非笑道,“前面两个人都没演出这撕心裂肺的感觉,倒是这个郑天一已经带跑了冯夜枢第二句台词。看来老天就是要赏他怀纯这个角色了。”
岳观岚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郑天一有些不一样。”
安陵墨翻了两页剧本,“若说是不对,就是一个完全没有表演经验的人为什么能够如此迅速入戏,还能在台词、感情、卡位上都有不算太差的表现,以及他每一场戏看冯夜枢的眼神都那么……执念深重。”
对于这部戏,执念深重的爱未见得就是好事,但是这爱却是带着这个人变成怀纯的办法,真是有趣啊。
岳观岚看他笑容就知道他觉得这件事情有趣,无可奈何的敲了他脑袋一下,“你一会去打电话问一下冯夜枢的意见,他要是同意这个郑天一,那就选他了。”
程叙在第四天清晨接到姬氏的电话,姬氏让他过去签约,说虽然《龙骑卫》的人选还尚未定下来,但是姬氏觉得他很有发掘潜力,希望他过去签约,并且定期来上培训课程。
这种千篇一律的套话程叙上辈子就听过很多,如果他真的是孟烟池,估计要一蹦三尺高,可惜他偏偏是重生了的程叙,抓抓头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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