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那么多,秦子衿还是躺在藤椅上,半眯着眼睛,脸依旧埋在书里。
“小姐,估摸着时辰快到了,我先下去将炉上煨着的药,送过去。”小离看自己都说到那份上了,自己小姐还是无动于衷只得自己请命去送药,自家小姐这性子,真是拿她没办法。
“那桌上的饭食连着那碟点心一起带下去给展大人吧。”秦子衿拿下敷在脸上的书,踱步到书桌前,开始慢慢的研墨。
“小姐,那些菜可都是老夫人吩咐了做的你最喜欢吃的,做甚么给那两个陌生人吃啊?”小离都已经走到门边上了,听到那淡薄的声音,气的转过身心中愤愤不平。
“不要啰嗦。”秦子衿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研墨的动作,但语气中带着的却是不容置疑的决断。
“每次都这样,老夫人和大夫人这么疼小姐,每次大少爷写的信看也不看,大夫人他们送的饭食也不吃……每次都伤老夫人和大夫人的心……”小离看着秦子衿这幅冷淡样子,又开始不停地绞着衣角,低着头嘴里低声说些有的没的。
秦子衿挑了挑眉,啪的一声重重的将墨石拍在木桌上,厉声道:“我以前有说过不要在我面前咬耳朵和低语,你忘记了么?”
小离被这一下子吓得一愣,立即站的笔直“小姐,我刚刚的意思是不要白费了老夫人他们的苦心。”目光当即与秦子衿微愠的眼睛对上“小姐不要生气,下次我不会这样了。”
秦子衿看着小离良久,似是要从她那晶亮的眼眸中读出除了关切,恐惧,担忧以外的情绪。良久,秦子衿抬手抚了抚微痛的眉头,懒懒道:“看了许久的书倒真是有些饿了,马蹄糕留下,其他的饭食还是去给楼下的展大人。”
“好咧!我马上就给他们送去。”小离闻言,眼睛一亮,拎起桌上的食盒,脸上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跑出了门。
“当归……当归……”秦子衿注视着碟中精致的糕点,犹犹豫豫的伸出手,还是信手捻起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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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公子,可是用过晚膳了?”看着那个名叫小离的丫头领着一个食盒进门,展昭正好扶着白玉堂重新躺下,经小离这一问腹中倒真是有些饥饿,秦子衿倒也是个细心的女子。
“未曾,如此倒是多谢秦姑娘,小离姑娘有心了。”
“啊呀呀,忒多理了。喏,这是床上那位公子的药。”小离心情极好,也懒得计较展昭那些繁琐的繁文缛节。放下食盒,将盒中饭食及白玉堂的药一同摆上桌,一边摆一边眉眼带笑,展昭一看就知道他心里装着什么开心事。
“对了,小离姑娘……展某有一事求教。”
“叫我小离就好啦,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小离坐在桌前,两手撑着下巴笑嘻嘻的一副有问必答的模样。
“那容展某冒犯,请问这隔壁浴房衣架后那副壁画……”展昭看小离今儿个心情极好,看来可以一解自己心中的疑惑。
小离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刹那拉了下来“你怎么发现那画的?”
“展某适才借用浴房更衣时发现的,那画画的极好,不知那那画中人……”展昭还想再说些什么,小离却一改之前笑意明媚,拎起食盒准备抽身走人。
“这是小姐的私事,还请展公子不要多问。”
展昭叹了口气,这主仆二人心中定是藏着秘密,秦子衿与画中人定时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摸了摸瓷碗,发现碗中的褐色液体冒着白气还有些烫手,展昭放下瓷碗,看着桌上几盘小菜,决定先垫垫肚子,等药稍微凉些再喂给白玉堂喝。
“三哥……三哥你做什么砍我??四哥……我不会凫水,大哥……大哥,救我!”展昭正想动筷,却听闻床上传来细碎的呓语,连忙放下木筷,守到白玉堂床前。
白玉堂睡的很不安稳,嘴里不断吐着零碎的呓语,两只白皙的手极是用力地抓着被角,从那泛白的骨节就可见一斑。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是兄弟么,为什么要帮外人。”展昭取过床头铜盆中的绢布,刚想擦擦那白皙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听到这句伸出的手顿了顿,停在离他额头一寸的地方,良久没有动作。
白玉堂此时的表情显得极为痛苦,如墨般的眉紧皱,额前的发早已被汗水打湿,贴在脸旁“猫儿……猫儿……”
展昭听着适才白玉堂的梦呓,本以为梦魇的画面是那日陷空岛前独龙索上蒋平水淹白玉堂那段,又听到白玉堂宛如无助孩童般的呓语,心下的自责实则又加深一层。
又想起那日,被水淹的昏厥的白玉堂面容惨白的躺在自家大哥怀中,幽幽的吐尽腹中积水,一改嚣张的气焰,沉默良久,只是一句:“好病夫,淹的好,淹的好。”便同意和展昭一起回开封。
犹记得那人因溺水浑身冰凉,脸色苍白,散乱的头发上还带着湖底的水草,甚是狼狈。但眼底的凉意却是冻到人心里。
那五人义结金兰,江湖上传言:五鼠虽不是血亲兄弟,但他们情义却比亲兄弟还要亲上百倍。被自己最为亲近的兄长背叛,那道伤表面上早已结痂愈合,但内里却早已腐朽流脓,难以愈合。
白玉堂忽然挥舞着双手似是要抓住些什么东西,喊道“猫儿……展昭……你在哪儿?”展昭暗自沉浸在自己愧疚自责交织的世界时,白玉堂梦魇的内容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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