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甩掉手中的木棍,赵应天仰天长叹,道理他都懂,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是空难不是海难——没有可以利用的资源,他不抽烟——身边更没有打火机可以用。
除了钻木取火就只能使用打火石,可是大晚上的、赵应天不敢贸然进入看起来有很多野兽的森林,海岸旁边的石头都是经过海水打磨一个个圆溜溜的。
要用来做打火石,需要尖锐的石头才好。
“吾命休矣!”赵应天打了个冷颤,痛苦地扶住自己的额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一次当真是天要他亡。
自怨自艾完毕,赵应天看了看旁边湿淋淋的鸟。这只鸟在那种半人半鸟的状态挺好看,现在这样——
赵应天偏着头想了想,在鸟界应该也是很漂亮的鸟吧?
只是,
赵应天皱着眉头看着这只鸟背上有一处明显的疤痕,原本应该被白色羽毛覆盖的地方,现在因为羽毛沾水萎缩而显露出来,近乎纯白的肌肤上,一道长约二十厘米的深红色皱痕。
当时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疼,只是不知是怎么留下这样可怕的伤疤的?
赵应天缩了缩脖子,又看着身边的鸟儿浑身湿透、缩小了一圈儿——就跟家乡的猫儿、狗儿洗澡的时候一样——蓬松的毛儿都被弄得湿淋淋的,只剩下瘦弱的身子。
那鸟儿似乎感受到赵应天的注视,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将漂亮的脖子一仰,立刻把头埋到了翅膀底下。
有些像赵应天小时候养过的、那些装在鞋盒里的小鸡,因为太冷只能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想起那些萌萌的团子叽,赵应天忽然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和责任: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条狗,而是肩负着一人一鸟性命的关键人物。
所以,
赵应天抱着必死的决心、稍微靠近了森林一些,沿着森林外围一圈找了找。他的运气这一次没有太背——赵应天找到了几块看上去似乎能成为打火石的石块,还捡了些树枝过来。
撕下衣衫上的一个角,将上面的布料揉成细细的棉丝。
感谢老妈!
赵应天不由得一边磕那两块“打火石”一边在心里对着自己的母上大人感恩戴德,感谢老妈对于棉质衬衫有强迫症一般的购买yù_wàng,这才能让他这个时候找到“易燃纤维”。
尝试了几次,好不容易终于成功打出了火星、点燃了火堆。
赵应天看了看四下无人,立刻解开皮带、脱下身上衣裤,用两个树杈子架好放在火旁边烤着,又十分好心地抱着那只白色大鸟,将它放在距离火堆不太远的地方,轻轻地舒展它的羽毛和尾巴,好让它也能暖和起来。
不多久,最先被烤干的就是布料最少的那件。
赵应天可不想再次被人叫唤“耍流氓”,利索地套起来,还不忘东张西望看一眼,有没有被人瞧见、走了光。
这会儿,全身上下只剩一条裤衩的赵应天,蹲在火堆旁边取暖。夜里太-安静,旁边的白色鸟儿自从火堆升起来以后就没动弹过,赵应天穷极无聊,于是开始自言自语:
“唉哟我的妈,我今天本来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死里逃生还能捡回一条命!真是菩萨显灵、耶稣保佑!阿弥陀佛、赞美真主。”
“只是这里到底是哪儿啊?”赵应天用树枝拨旺那堆火,“还有你到底是谁啊?”
“是人?”赵应天摇了摇头,哪有人长这样的还能变鸟,“是鸟?还是——鸟人?”
“哈哈,鸟人?”赵应天忽然被自己随口说出来的这个称呼逗乐了,双手一拍就这么随意地决定了,“对!对!对!你既能成人、又能成鸟,又人又鸟,就叫你——‘鸟人’好了!”
白色的鸟听见了赵应天这句话,它只是从翅膀下探出脑袋,面无表情地看了赵应天一眼,然后别过脑袋去,根本不想理会赵应天。
“对了你知道吗,我是奶奶养大的,从小和奶奶一起住在村子里。我——还有个堂弟,我俩打小一起和村里的鸡啊、鸭啊什么的混在一起,大概是那时候起啊,我就有种特别招小动物喜欢的体质!”
赵应天只顾着自己叨叨,他一直将自己长大以后,在水泥森林里面、能招流浪猫狗喜欢的原因归功于他幼年的这段经历。
而且,赵应天每次提起这段经历,都喜欢对身边的人说他小时候追着“奶奶家的猪”漫山遍野跑的经历。
“我跟你讲鸟人,我小时候奶奶家养了两头特别肥的大肥猪。那天我奶奶不在家,就我跟我堂弟在,猪圈没关好门,我堂弟又喜欢捣蛋、胡闹,就把那猪啊给惊着了!猪一慌,自己拱开圈门就跑了。”赵应天讲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唾沫星子乱飞。
“我那叫一个惊慌失措啊,你知道、我小时候,那年代!嘿!一头猪可值钱了,那可是奶奶的命根子,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追着猪去了。不是我说,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跑得这么快的猪,我追了那只猪啊,跑了好久、好久。它在前面跑,我就在后头追,我追啊,它就跑啊,我就再追啊,它就……阿、阿——阿嚏!”
赵应天自己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有些冷地将自己双臂抱起来、缩成一团。
看来大半夜,就算是围着火堆,只穿一条裤衩还是太冷了。
赵应天抱歉地看了那只似乎一脸嫌弃他表情的鸟儿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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