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捞的心里在打鼓,这个人好像对他的一切都清清楚楚,暗示他只要他愿意卖,就能帮忙救出应春晓。
不管这人是谁,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去试试!
“好,我去!”
敲响大包的门时,迟小捞整个人是麻木的,他冲了一个冷水澡,让全身的瘀伤被凉水惊散,在伺候那个客人时就不会那么疼。
他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可惜的,男人嘛,何况是他这样的人,没有跟命运叫板的权利,那谁谁不是说过么:我要将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来。
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不如一个女人?
打开的门后,是一个五官端正的中年男人,迟小捞给自己找了个平衡,就自己面具后的这张脸,和这人比起来好像还占了点便宜。
男人温和的问了声好,然后礼貌的请他进去,随即门被关上,迟小捞往后一看,那人竟然出去了。
再回头时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位带了顶灰色渔夫帽的男人,包房内没开音响,点了一排照明灯,这情景怎么看都不像是ooxx之前的调调。
迟小捞狐疑的走了过去,男人两手扶着拐杖,抬起头时对他和蔼的一笑,示意他坐。
竟然是个老头!
还是个有贵族气质的老头!
迟小捞事先攒了一肚子舍身就义的悲壮,全都化成了无数个问号在头顶上转。
这老头一脸病相,只怕是站都站不起来,出来嫖?是作死的节奏吧!
他带着满肚子狐疑坐了下来,茶几上摆着一壶茶,杯子里只剩下半杯残茶,他看了看,将杯子里凉掉的茶倒进茶盘里,又斟上了一杯,轻轻放到老头面前。
招呼客人要主动,这是作为一位mb最基本的操守,可打死他也干不出将自己健壮的身体往一个病怏怏的老头怀里偎的举动,于是倒完了茶,端端正正的小手搭膝盖坐了回去。
期间老头一直用一种考量的眼光看着他,这种目光并不会让人感觉不舒服,给迟小捞的感觉就是很正常的长辈打量小辈的神情,相反带着面具的自己,才应该是让别人感觉到不舒服的那一个。、
“你今年多大?”老先生的声音沙哑却很温和。
迟小捞恭敬的回答:“还有一个月满二十三岁。”
老先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迟小捞好像听到他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看他轻轻的仰起头,注视着墙上一副装饰油画,迟小捞搞不懂画画的人为什么要把一个好好的西瓜化成四方形,更搞不懂这样明显差水准的画竟然有人买来挂。
“西瓜放在模具里生长,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老先生看着画突然问,迟小捞感觉他并不是问自己,但还是接了话:“长成上面那样。”
“如果模具容量不合适呢?”
“可能会长成歪瓜。”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会想起尹少阳。
老先生乐了,才笑了两声就开始咳嗽,手握成拳抵在唇下,咳得很痛苦。
迟小捞连忙起身给他顺背,拍了大概一分钟才平息。
老先生扯出个感谢的笑,喝了口茶水,声音越发沙哑:“还可能被撑破。”
迟小捞愣了下才悟过来,他还在说模具里的西瓜,只是这话他该怎么接才好?
幸好老先生转变了话题,“你才二十三岁,为什么不去干别的活儿?”
干这个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他的脸皮也做不到面对一个长辈这样的问题而面不改色,尴尬的不知到怎么办好,随即被塞在最里层的苦涩涌上了喉咙管。
☆、第六章
老先生拍拍他的肩,这个安抚的肢体动作让他想哭,这些天的遭遇也像是麻木过后的伤,疼痛刹那间开始同时叫嚣。
“这年头给谁叫苦都没人信,现在哪还有什么被饿死的人?不瞒您说,以前我家家境也还不错,只是我妈死的早,我爸爸做包工头,挣了俩钱,我五岁开始上兴趣班,后来转舞蹈班,以前的理想就是考中央舞蹈学院。”说道这他不好意思的一笑,“您可别笑话我,谁没有一个梦想呢,十六岁的时候,我爸炒股亏了,把包工的款子全亏了进去,在工地跳了楼。”
以前的事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像过去没多久一样,那些看不见的苦堵在喉头,让他哽咽着再说不出一个字。
老先生了解的点点头,“所以你为了还债,就来了这里?”
迟小捞抹了把脸,点头道:“把家里该卖的卖,最后还差三十五万,要给财务公司利息十五万,一起五十万。”
“为什么不选择还钱快速的方式?”
老先生问出这话,迟小捞心里已经有了个数,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问这些,但自己以前的经历在他那已经是门儿清了。
既然是这样,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迟小捞索性全部老实交待:“那时候还小吧,十六岁,刚刚经历家庭的变故,没尝到过社会里的苦头,只想着我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干嘛非要淌上这绝路?要换现在,我可能就没当初那股跟生活叫板儿的劲头了。”
“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迟小捞毫不犹豫的拿下面具,一张布满痘印和坑洼的脸暴露在灯光下。
老先生看了看,不但不觉得瘆人,反而翘起了大拇指,“攒着这股劲儿,总会有命运向你低头的那一天。”
“承您吉言!”迟小捞傻呵呵的笑了,心里头像是点了一把小火苗,温暖的同时,好像吞下了一个能量块一样。
聊了这么半天,老先生有些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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