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山冷着脸把手抽出来,从袖子里抽出那个琉璃瓶扔在桌上:“给你。”
孙翎一见这瓶子笑得嘴都咧开了,这瓶子本身不值钱,难得的是瓶子里面装着的蕴含灵气的啸龙湖水,那啸龙湖藏在群山峻岭之中,湖中又有凶兽镇守,即便慕名前去之人十死九伤,也抵不住这灵水的吸引,前赴后继。孙翎资质并不是特别好,洗灵根的东西也不是说能弄来就弄得来的,有些东西,即便是有足够多的灵石也换不来,于是好些人便将主意打在了这灵水上,即便洗不了灵根,也能以灌濯使主灵根粗壮。他本来也就跟谢景山随口提了提,也没有多大指望,没想到竟真叫他弄了来,一时间也是惊喜非常。
谢景山东西已经送到,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告辞:“我身子还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孙翎急着想打开瓶子一观传说中的神水,也不留他:“师弟说的是,好生回去歇着,师兄改日再与你聊。”
谢景山转身就走,往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的方向走去。
孙翎眼瞧着谢景山走远了,啵得一声拔开瓶盖,迫不及待地往里面看了看,接着又把里面黏稠的东西倒在掌心里仔细瞧了瞧,皱着眉头叫身边的弟子:“去叫卫真人来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谢景山在云光亭走了几个来回也没见到自己想找的人,整个人有些烦躁,旁边修炼的也有机灵,赶忙走上前来问:“景山师叔,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谢景山摆摆手,忽然瞥见他衣服上有红点子,皱眉道:“你身上沾的什么?”
那人低头一看,心里直骂晦气,面上赔笑说:“污了师叔的眼了,弟子这就去换掉。”
“我问你沾的什么。”
那人打了个哆嗦,也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答道:“前几日新收进来的小毛孩子,谁知手脚竟不干不净的,做出些那样事,我等自然要将他打一顿,撵了出去的……”
谢景山垂着眼,这底下的事他虽不甚关心但究竟怎么回事心里还是有谱的,必定是这些人看新来的好欺负,要教他如何“孝敬长辈”了。他瞥了那人一眼,看那人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觉得可笑:“那人呢,带我去看看。”
谢景山的脾气不好在门里是出了名的,偏偏又是年纪轻轻就结了金丹,有实力在身,便是他们心里再有意见也得憋着。所以这人并不敢多想他非得见这么个没权没势的小新人做什么,只赶紧起身带路,早点办完事离这瘟神远远的。
谢景山跟着他走到个破落的小柴扉跟前,透过破破烂烂的门,隐约看见里面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躺在一张破破烂烂的席子上,胸口微微起伏。
还好,还没死。
谢景山抿着嘴角看门口这人,这人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哆嗦得跟个落毛鸡一样。
谢景山盯得差不多了,问他:“这是拜在谁名下的?”
这人赶紧说:“现在还只是叫他扫扫地擦擦桌子,并未拜师。”他偷偷瞥了一眼谢景山,又赶紧补充道,“这小子叫温白,家里害病死绝了,前些日子刚刚被采买进来的,他便是想拜师也得有人肯收阿,我们也是看他可怜,谁知他竟做出这样的事……”他说到一半被谢景山冷冷地一瞥,马上闭了嘴。
“我那缺个服侍的人,你们既是不要他,便归我了。”
那人听了一愣,谢景山看他还杵在那里,声音里都带上了怒气:“还不快滚。”
这人立马屁滚尿流地跑远了,跑到门口的时候一不留神撞了个人,摔了个屁股墩儿,那人上前拉他起来,埋怨道:“师兄跑这么快做什么,院子里有东西要吃你不成?”
“你懂什么,谢景山在里面呢。“
“谢师叔?真的假的,我得去看看,可是跟传闻里的一样俊俏”
“呸!“那人啐他一脸,“你可是不要命了?好看是好看,就是这蛇蝎美人可惹不得,赶紧走。”
两人逐渐远去,谢景山眼角抽了两下,一掌劈开面前的小破门,在那气若游丝地少年跟前蹲下来,一指抵住他的眉心,硬往他神识里灌了些真元,待他睁眼后问他:“你可愿跟我走?愿意的话我便救你这条命。”
温白两眼迷迷蒙蒙的瞧不清晰,只依稀辨出眼前一个高挑的人影,身上带着些草木香,他想说话,身上却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谢景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实在等得不耐烦,捏住温白的下巴将他的嘴掰开,从袖子里取出一枚冰珠,这珠子里荡漾着什么液体,连带着整颗珠子都弥漫出一种温润的雾气来。
谢景山把珠子化开,把里面的啸龙湖水一滴不剩的灌进温白嘴里,确认他咽下去后一把拽住他的后领子,就这么拖着他的新私人物品曳光而行,留了一地冰渣子。
第2章 五色梅琉璃瓶(2)
要说这温白,名字听上去是个温婉柔和的,性子里却是带着些暴戾,他生下来的时候巷子里的老瞎子捋了半天稀疏枯瘪的胡须,叹息道:“过钢易折,带点水伴着还好些。”
就这样,他爹娘思来想去给起了个温白,平日里也不许他老跑出去撒欢,看着他老老实实地活了这么十几年。
温白一向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往死里弄他丫的。这么些年没出什么幺蛾子也实在是乡里乡亲确实和睦,直到半个月前犯了瘟疫,整个巷子里死了大半,温白跟着姐姐温言心出来讨口饭吃,却在茫茫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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