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臣、臣”有要事,他顿了顿,苏袖月是女子的事实虽重,却比不上圣上亲召,更何况眼前的容夙已不是当年的容夙,他再多加干预,只怕会更惹恶嫌。
“太子殿下,万事小心,臣且先行一步。”行了礼,方先生也不再纠结,索性再等等,无论如何,苏袖月是女子的事实都不会更改。
严慎言要除去,她也不能留,所有太子殿下登基路上的障碍,都要铲除,一个不留。
只是方先生还不知晓,他的忠心,才是容珏与严慎言这场局里,一开始的目的。
离间后,空有容帝支持,无人运筹帷幄,他容夙至多就是失去谋士范增的项羽,难成大器。
“哗啦哗啦”雨水倾盆的声音陡然而下,踏至宫门,容夙竟忍不住阔步起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稍等。”小太监紧追而上,恭敬地递上纸伞,笑容纯良道:“您可别着凉了,苏大人还等着您搭救呢。”
“本宫知晓,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容夙撑开伞,望着被雨水淋得湿透的小太监问道。
“回太子殿下,奴才小九儿。”
“小九儿,本宫记下了。”
雨水仍旧蔓延,容夙赶到时,苏袖月已跪了一刻钟,漂亮的脸颊被雨水冲得发白,单薄的身形更是摇摇欲坠。
容夙的心一紧,扔了伞便跪在她身旁,朝养心殿内唤道:“父皇,儿臣有要事求见。”
紧跟着的小太监见此松了口气,他悄然转身,拐至毗邻养心殿的高阁二楼,隐匿的屋檐角下,有一人已被斜风暴雨打湿半边春袖。
“殿下,小九儿前来请罪。”
“你何罪之有?”容珏收回望向苏袖月的眸光,漫不经心道。
小太监却是忽然跪下,低首垂眸道:“殿下,是奴才办事不力,让苏大人等得久了。”
即便,他的速度已是难得,小太监却并不打算辩白此刻,匍匐的角度,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容珏的鞋,云锦布面已湿透,比他身上春袖更甚,显然这人是差一点就要出去相救,这苏大人重不重要,一目了然。
更何况,眼前这位爷喜怒不定,自从当年那件事后,他从未再上过朝,而今日早早等在此处,是为了看风景吗?
显然不是。
“小九儿,你很聪明,可是本宫的心思,莫要妄猜,即便是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容珏碾了碾脚尖,有意无意道。
“殿下,奴才明白。”
“明白?可是他不明白啊。”容珏捂嘴轻咳两声,再回头时,小太监显然怔了怔。
“你怕什么?不就是血吗?在宫中见得还少?”
他一把抹去唇角血渍,仍是笑着,小太监却读出了凄凉的味道,可他不能说,不能问。
身后,皇城拢在雨中如水墨画,眉目精致的少年眸中不知何时少了一分戾气,多了一分清愁,他眺望远处,有些想要活着。
“怎么办呢?”他轻喃,仿佛就像孩童般无措,漆黑的眸底隐隐发红,不知是雨水冲的,还是
“殿下,苏大人他们出来了。”
小太监悄悄替容珏撑起雨伞,指了指高阁下远远离开的人影。
“是他。”容珏黯淡的眸光一亮,他想唤声太傅,却被喉咙里的血腥味呛住,恍惚之间,再抬首望去,远处只剩一抹身影
“苏袖月!”他大声喊着,却轻易被雨水吞灭,没有丝毫犹豫地,容珏转身就走,腿却被人狠狠抱住。
“殿下,不可。”
这一去,多年隐忍与蛰伏,都将功亏一篑。
“放手!”容珏怒气攻心,竟是又吐出一口心头血来,他推开心腹小太监,步伐不稳地踩着雨里,苍白的唇角还渗着鲜血
未走几步,竟也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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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袖月是被容夙抱着回府的,她一路昏昏沉沉,悬着的心却放了下来,容帝碍于容夙所请,又碍于她拿出的,严慎言早准备好的翻供证据,虽褫去官职,却是性命无虞,这也一开始他们所料到的。
计划一点一点按着预定的轨迹前行,苏袖月强撑着意识,静候着最后一击。
“你、你”
府邸门口,久候的青衫谋士望见来人,痛心疾首道:
“太子殿下,老臣就断言这个女人,迟早会害死你!”
女人?!
容夙怔了怔,抱着苏袖月的手不自觉加大力道,若是真的,他竟然、竟然觉得欢喜,可这如何能信,他薄怒道:“方先生,你让一让,苏大人全身发热,不能再耽搁了。”
“太子殿下”年过半百的老人突然跪在雨中,磕头道:“臣以命相请求殿下,验明苏袖月正身。”
也忒娇弱了些。
容珏精致的眉目微皱,他回眸,问道:“慎言,你也想去云南,嗯?”
话落,一袭湛蓝官服的男子悄然走近,他揖首行礼,许是头微低,眼角的泪痣在若隐若现中愈发有着难以言喻的美。
“回殿下,臣确请愿此行,臣虽貌不惊人,倒也想勉力试试能否被裴彧,裴小姐相中”
严慎言徐徐言之,他的神色始终淡泊,本就黝黑的面容愈发沉得像滩浓墨,他抬首,似无意道:“臣担忧,苏袖月会有反叛之心。”
“是吗?”容珏捻了捻指尖,“慎言,你既想走这一遭,本宫又怎会拦着,不过是可惜大材小用罢了。”
他轻笑着应允,心底却是相信那个苏袖月绝不会让自己失望,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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