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见天边绮霞宛若淡妆的少女,而日还未露身影,便知将要日出。周霆琛赶紧推醒了安逸尘,唤他起来看,而那人只是勉强启了道缝看了一下,撂了句“很美”便歪在他肩上继续睡去。周霆琛仍是很激动,反复用肩颠他:“你以前看过日出吗?”“嗯。”安逸尘被硌的可难受,但还不肯起,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接口道:“有啊,和你啊。”周霆琛一愣,又伸手拍了拍他双颊:“说真的,别开玩笑了。”安逸尘闭着眼笑了起来,似漫口信谈的胡诌道:“我说的就是真的。和你,看过好多回呢。”周霆琛觉得无趣,也不再管他,举目投向那滚滚红霞中。缭云缤纷错杂的变换着颜色,耍宝中不禁意却走漏了太阳的行迹,忽的一下金轮冲破浓烈似血的烟霞澎湃而出,一瞬间满天金光璀璨,被浸染出五光十色的云霞团团托举着那金轮,煞是壮美。他不禁有些感动,心也跟着天与地一起颤抖起来。
☆、玉簟沁凉9
周霆琛点头“嗯”了一下,沈之沛没多说什么,待他出去后唤来梅林,单刀直入:“你现在立刻安排人联合吴永权、郭培、张稼乐、陈安渠浙系皖系奉系江苏各个军阀,向他们说明实情后商议向中央汇报的事。”梅林没有立刻答话,思索了会迟疑道:“将军相信安逸尘的话?”沈之沛背对着他,他宽广的背影中看不到一丝喜怒哀乐,半晌掷地有声的扔下话:“他不会以那个为借口欺骗我的。”说完,他徐徐叹了口气,又道:“我们这几年在军阀上做下的功夫倒提前派上用场了。”虽说着这个,可他脑中回想的全是昨日他与安逸尘字字戳心的对话。
“所以你发现了森下洋行的秘密,毅然脱离与森下勾结的洪帮,将此事告诉我,来让我联名其他军阀向上给国际施加压力?”“是。”安逸尘点头。“弱国无外交,中国抗议有用?”安逸尘很不喜欢沈之沛的绕圈子,冷冷道:“将军不是不知道,何必再来问我。向国际抗议的目的是在激起其他国家愤怒。日英若事成,跟从他们身上挖去大块肉没有区别,它们当然不会束手待毙。将军问这些,只是在怀疑我是否造假。”沈之沛故意仰头逼视他见他目光炯炯毫无躲闪之意,才缓了口气:“明人不说暗话,来龙去脉我都听先生说过了,那烦请先生拿出些令人信服的东西来吧。”安逸尘盯着他,思量了很久,缓缓开口:“我不会骗您,因为我爱这个国家,您不受森下龙一的威逼利诱,所以您的赤诚之心也昭昭可见。”沈之沛歪头,似是不满意他的答案,示意他继续。安逸尘虽已准备了好久,可是话到嘴边后还是不自觉地梗咽了一下,连带着双目一瞬,索性低了头不再看他:“您是这样,周霆琛也是这样。在这些日子与周霆琛的相处中,我爱上了他。我拿我和他的未来向您发誓,我没有骗您。您不用假惺惺的问,两个男人说什么相爱,因为您一定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他。”
寸步不离的跟着前方的普利茅斯,将军府的四辆车赶了一天,此时已近六七点。周霆琛坐着的凯迪拉克的车头打出的熏黄色灯光,紧紧锁在普利茅斯的车尾上。有时路面崎岖,车灯无意晃入后挡风玻璃,在沈之沛的后脑勺上拉了一道迅速消去,周霆琛反复怀疑、确定沈之沛的安全,不觉时间过的很快。就快驶近浙系军阀吴永权境内了,周霆琛略微定了定心,此次他们的目的正是与吴永权亲善。路有些窄,前方是个坡顶,周霆琛盯着普利茅斯闪了一下便顺着下坡没去了车顶,他直起了身打算阔大些视野,突然伴随着炮雨连珠的金属冲击车身之声,周霆琛所在的车猛烈的晃动开来。车内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摇跌了座位,待周霆琛抱头起身分析清了情况后,他果断下达命令:“你们赶紧追去保护将军,我下车对付他们。”车内人一时间被他的话吓傻了,很快梅林抱住他的腿拦着他:“你这样太危险!我和你一起!”周霆琛冷静道:“现在敌方将后面的护卫与将军切断,而这断口便是我们,你必须赶紧追上将军让后面的车也顺利跟上。你要留在这里保证这辆车的安全,不要卡在半路堵了后面的道。”连绵的车,车灯迤逦在一条线上,照出两侧光景,虽有空缺但周霆琛仍能大体看出边上树丛里的埋伏情况。他的以身犯险从来不是一时冲动,他判断出左右两边皆有五位枪手,便迅速开门滚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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