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闪身进入阶梯的时候,後面墙壁又缓缓合上。本来以为应是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料这甬道中竟有微弱而晶莹的光线,足以照见彼此。
「这是……」
「是嵌在墙壁中的夜明珠粉末。用它来照明,既省了烧炭烧油的麻烦,又不必担心何时会熄。」
一边说,已经向下走了许多阶梯。
「下面是我玄仙教的藏宝库,里头有药王阿修罗特制的伤药。」
绕过一个弯,眼前猛然大放光明。
柳秋色微微掀起嘴角嗤了一声:「你玄仙教掠夺民脂民膏颇彻底的嘛。」
眼前巨大的石室高约有三米,宽那是不必计算的了,柳秋色看了都有点晕眩。整个石室的周围都放有雕工精细的高台,台上放置巨大的完整的夜明珠,石室中央也从上面悬挂下来,照得整个石室漫着月白色的光芒,明亮如白昼。
至於存放的东西,真的让柳秋色怀疑玄仙教是什麽强盗集团了。
东海的并枝红珊瑚、南疆的蛊虫粉末、北方上京的水玉玉佩,要什麽有什麽,琳琅满目,眼花撩乱,还有一些分成数格有抽屉的柜子,看来应该是存放药材或毒粉之处。
而石室中央摆着一张半透明晶莹的寒玉床,更是稀世珍宝。
萧珩随手从这些珍宝堆中捞出一个木制的鼎庐,看来便是那神木玉鼎,光看外表颇为普通,没想却是众兵家必争之物。而後他走向那木柜,从中各个抽屉拿出了一些东西,放入神木玉鼎当中,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小室。
这里多半是湖底吧。
感觉到逼人的潮湿,柳秋色不禁猜想起来这里究竟是哪儿。
梅若兰和杜若多半跟着他们的踪迹就要追来了。柳秋色反正也算是个局外人了现在,就让萧珩把复功的药炼好,於他也无所谓。
甚至心里隐隐希望,梅若兰别那麽早到这儿,否则萧珩武功尽失,怎会是他对手?只要拿到了神木玉鼎,为免後患,梅若兰肯定一剑解决了萧珩。
说了这人的命是他的。
刚想到这儿,心里一个突登,萧珩已经从那小室中出来。
「柳二公子,你的内伤还没复原罢?寒玉床对内功有进益之效。」
言下之意是要柳秋色利用寒玉床调气了,寒玉床这东西,柳秋色只听师门里师父说过一次,说这东西普天下只有四张,是从东海极深的地下给挖出来的宝呗。对於普通练武之人或许还好,但柳秋色师承师门内的寒玉心经,内息至阴至寒,寒玉床通体冰凉,对於修炼这门寒玉心经颇有助益。
也不知道梅若兰什麽时候会到,这麽现成的好东西,现在不用,可能以後见上一眼都是难上加难。当下也不提异议,一撩衣袍坐了上去,盘腿运息。
「……你炼药不必看着?」
「不必。」萧珩的回答有点儿漫不经心,从那大药柜上开了一个抽屉,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罐:「药王阿修罗给我的治伤灵药,全部就这麽一点,都给你了罢。」
萧珩这家伙,还真的什麽都有。
柳秋色微微挑眉。
「你专心运气,我替你上药。」
萧珩说着绕到了柳秋色後面,也坐上了寒玉床,从後面环过双手去解柳秋色腰带,察觉到那人身子一僵,微微叹气:「上药。」
也不知道这人怎麽搞的,从第一次接触就慢慢地发现,这柳二公子实在那禁欲感是重得可以,整个是清心寡欲的活菩萨了。但那次地洞里发生关系以後,不但知道了这人身上被种了「荏苒又东风」这种飙悍的春药,还给刺了一对凤凰在那种私密的地方……多半是被迫的吧?
而在燕王府中又一见,关於燕王的传闻很多,萧珩略有耳闻,柳秋色莫名其妙出现在那种地方,想来这一切,都和燕王脱不了关系。
柳秋色是怎麽变成燕王那家伙的脔宠的?萧珩承认,难得的好奇。
以柳秋色那股拗性子,以柳秋色那种心高气傲的不屈,多半燕王是拿其他什麽来威胁柳秋色屈从的吧?
令人有气。
但是向来无喜无怒、无悲无欢的萧珩也不知道自己猛然涌上来的这股怒火所为何来,更不知到这股无名火到底怎麽回事。
修长而灵活的手指将柳秋色散乱的黑发拢至一边肩头,衣襟拉下,露出了那看过不只一次的梨花白色身躯,肩头光滑如玉,在夜明珠的光芒照耀下,更如月色下的梨花雪白。
而横过元来完美无瑕的背脊的,赫然是一道血红色的剑伤。
习武之人,什麽样的伤没有见过?什麽样的伤没有受过?但这一道尚未危及性命的剑伤,伤在柳秋色背上,就让萧珩怎麽看怎麽不愉快。
不只不愉快,还不是普通的不愉快。
而那片纤细却坚韧的背脊上,除了那道狰狞的剑伤,还有几日前萧珩受杜若春药影响,情动之时无法自制在柳秋色背上留下的斑点吻痕。
把伤药敷上去的时候,可以感觉到柳秋色克制着疼痛的轻微颤抖。
这间藏宝是里不是用来疗伤的,自然也不会放置着什麽绷带之类的东西。萧珩敷完了伤药,手指用力撕扯下自己的衣摆,就为柳秋色包扎。
「……你可别以为我救了你这一次,就不会再计较我奉剑门的双花环。」
柳秋色忍痛哼了一声。
萧珩淡淡侧头,鬼气森森的表情已经吓不着柳秋色了,因为那鬼气根本就跟这个人融为一体,那张脸没了森森鬼气就不叫萧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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