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他有什么不想告诉你的事罢。”李蒙不知道怎么和鱼亦说,鱼亦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落拓耿介,他对廖柳那点心思,也不避忌就摆在那里,平日里也有事说事。
廖柳则不同,他不爱说话,更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
李蒙想了半天,最后只得一句,“他有心瞒你,编出这么长的话来骗你,已算用心。困了,去睡吧。”拍了拍鱼亦的肩头,李蒙起身欲回房,突然转身回来,从鱼亦手里把册子抽走,趁他没回过神,“我看看,不要你的。”匆匆钻进房间,把门一带,打算边翻边等赵洛懿回来。
☆、七十四
夜半,赵洛懿回到房中,从李蒙脸边扯出一本沾着口水的册子,翻了两翻。回来得晚,懒得叫人烧水,赵洛懿用冷水随便冲了冲,这时精神正好。
未几,李蒙被灯光晃醒,抬头一看,迷迷糊糊问:“回来了?”
赵洛懿便来榻上抱他,洗完冷水的皮肤刺激得李蒙一哆嗦。
“睡觉。”赵洛懿手指轻一弹动,灯灭。
“晚上哪儿去了?”李蒙直往他怀里钻,声色朦胧地问。
“上次安巴拉把儿子送到你这儿,还记得?”
李蒙点了点头,“怎么了?”
“这间宫殿里有图力的人,不止一次给图力通风报信,正赶着今日他告假出宫,我去看了看。”赵洛懿嘴唇碰了碰李蒙的耳朵,他身上寒气甚重,嘴唇却温热,“不说这个,快睡。”
李蒙模糊地嗯了声,抱着赵洛懿的腰,一条腿圈着他就睡了过去。
次日傍晚,师徒两人换上便装,去见青奴。这次赵洛懿多的人没带,牵李蒙到镜子面前看了看,眉头微微拧了一下。
“怎么?”李蒙问。
“你去了小倌馆,不知道谁嫖谁。”赵洛懿迟疑片刻,神色复杂地说,旋即唇畔勾起一丝弧度,“不如让大爷嫖你算了,省得还叫别人,麻烦。”
“……”李蒙侧转身,赵洛懿随手在他腰上挂上个玉佩,玉佩翠色,配白袍子,黑腰带。
“穿白的也好看,腰太瘦了,回头多吃些,叫厨子多做大肉吃。”赵洛懿轻拍了下李蒙的屁股,登时看见他徒弟耳朵通红地往前一跳,转头来瞪他,不禁莞尔,唇角挂上浅浅弧度。
出宫时花灯才上,上回与曲临寒白天就去,没见此等光景,南湄民风奔放,不少小情人彼此偎依,在朦胧夜色里,人影相叠。白天积攒的暑气尽数散去,夜市上千灯万盏,空气中弥漫着各色吃食的味儿。
龟公收了赵洛懿的银子,将二人安排在二楼雅间,与上次李蒙自己来住的地方相比,陈设奢华,许是今天两人穿得比较像话。
楼下对着内院,雅静非常,草木芬芳自院中发散出来。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婉转歌声隔着一扇门时不时传来,听不大真切,恰有一股旖旎之感,醉生梦死,不知岁月,大概是温柔乡最能惑人之处。
门开,龟公拿了酒来,身后跟进两人。
李蒙一看,除了青奴,他身后还跟着个年纪很轻的少年,看衣饰应该是他的仆从。
上回见自己就没带仆从,这是混得更上一层楼了的意思?
龟公退出,又进进出出三回,桌上摆满菜肴和时兴鲜果,才又恬着脸带笑而出。
“今日有新曲,二位可要先听曲?”青奴倾身为他二人斟酒,宽大袍袖遮不住手臂上密布的伤痕,他仍是笑如春风,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弹。”一枚银锭拍在桌上,赵洛懿翘起脚,斜乜李蒙一眼。
青奴抱着琵琶,退出至竹帘之后,侍童跟出,不片刻,帘后传出三两声调琴。
“长得尚可。”赵洛懿指中拈着酒杯,将饮未饮。
“……”李蒙低头,头皮紧绷,沉声道:“别说了!”
琵琶声嘈嘈切切,显然是个中熟手,李蒙一个音都没听进去,满脑门冷汗,不去看赵洛懿,却感到赵洛懿时而望着竹帘,时而盯着自己,又听赵洛懿品评道:“师父是粗人,不过这琴声,熟极而流,没有个五六年,弹不成这样。”
“买他是为了打听消息,我与他对谈,看出他可能与圣子相关,都是大秦人……”李蒙解释道。
“嗯?你还会弹琴?什么时候弹给为师听听。想必你们琴瑟和谐,还是老乡,于情于理,都不忍心他流落在烟花之地,可以理解。”赵洛懿煞有介事地点头。
“……”李蒙悲愤地扑过去一掐赵洛懿脖子,看他眼睛里带笑,才反应过来都是在调戏自己,又想起昨晚接近天亮才归,气不打一处来,像只猫似的对着赵洛懿又抓又挠。冷不防一手被抓住,赵洛懿一腿平直,将李蒙压在腿上,一手执起酒壶,对着壶嘴含上一口酒,低头哺入李蒙口中,浓郁酒香伴着灵巧的舌尖钻进口腔,于软滑唇齿之中一搅,李蒙动也没法动,只觉得一身都发软,酒液直冲咽喉,没吞下的都顺着嘴角漏了出去。
赵洛懿举袖给李蒙擦了,肆无忌惮将手去抽他腰带,翻身压上,竟毫不避忌要在这里行事。李蒙面皮涨得通红,食案勉强能作遮掩,好在赵洛懿将外袍解下搭在二人身上,一手托高李蒙下巴,食案另一侧只见得李蒙潮红的颈子,更多却是想看也看不见了。
琵琶声渐急促,外间两人如入无人之境,竹帘缝隙中能窥见一丝春景。
青奴笑了笑,一旁小侍像是新来的,面红耳赤低埋下头不敢多看一眼。
小半个时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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