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苓委屈地瞄了眼姐姐,用眼神抗议对方就不能温柔一些,跟着不甘不愿地张开嘴,把温度计含入口中。
郗茯却视而不见,趁弟弟不方便说话的间隙,一屁股挨着床沿坐下,絮絮叨叨地说:“多大个人了,还学电影里那些哀怨桥段去淋雨,你这心是有多大啊,要不是常钦中途找到你,你是打算冒雨走到天亮么?到时再来个发烧四十多度,直接把脑子烧傻了,让我们养个智障,你以为我们很乐意?”
郗苓:“……”
“你别瞪我。”郗茯厉声警告道,手上却极温柔地替郗苓拨弄凌乱的黑发,“我跟你说的都是大道理,这么晚,你一个人走在那么偏僻的路上,电话也不接,多让人担心啊!昨晚常钦问我爸爸墓地地址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一直到今天早上他告诉我你发烧原因,我才明白,听完电话我就气得不行,心想非得把你骂够三天三夜才罢休,真佩服常钦这么有耐心,竟然这样都能忍下来,也没冲你发脾气。”
郗苓安静地听着,心里突然五味杂陈。
月牙对郗苓嘴里叼的那根透明棒子十分好奇,时不时拿小手拨拨露在外头的那端,嘴里咯咯笑个不停。
郗苓佯怒瞪了她一眼,拿开她胖乎乎的小手,郗茯把女儿抱离郗苓,低头耐心地教育:“你舅舅脑子烧坏了,你别被他也带傻了。”
“……”郗苓叼着体温计,口齿不清地咕噜一声,“姐姐……”
郗茯抬头,理所当然地看他:“怎么,你还想把感冒传染给月牙么?”
郗苓顿时没了脾气,只好双手抱胸靠在床头,满脸委屈地看向姐姐。
郗茯得意地哼了一声,把月牙放到地上,拍拍她的小屁股,哄道:“走,陪妈妈去摘菜。”
月牙年纪小,对干活没什么概念,单纯觉得“摘菜”应该是件蛮好玩儿的事儿,便咧开嘴,一颠儿一颠儿地跑向客厅,留下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
郗茯跟在女儿身后,走到一半又突然转过头,居高临下地望着郗苓,叮嘱道,“等时间到了,自己看□□温,如果还发烧,我们下午去医院。”
一听到去医院,郗苓立马怒目圆睁,他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疼,而如果去医院,多半逃不了要打针。
郗茯好笑地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幸灾乐祸地丢下一句:“都是你自找的。”
虽然离开卧室前,郗茯冷淡地嘱咐郗苓自己看体温,但等到时间差不多时,她又回到床边,从郗苓口中抽出体温计,眯起眼仔细看上面的数字,接着皱眉说道:“37度8,低烧。”
她摸摸郗苓烧得通红的脸,叹口气:“吃完饭去医院挂一瓶吧。”
郗苓急忙拿起被他丢在一旁的药片,在空中挥了挥:“不用去医院,吃完饭吃两片退烧药再睡一觉,很快就好了。”
郗茯知道弟弟怕打针,也不再强求,她把体温计放回塑料盒里:“先起来吃点东西吧,我给你熬了粥。”
郗苓正要掀被子下床,突然意识到自己下|半|身还是光着的,于是他尴尬地又把被子盖回去,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郗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见后者一脸不自在的神色,瞬间反应过来,她红起脸清咳两声,无奈道:“你们俩……”
“不是你想的那样。“郗苓嘴上狡辩,脸颊却腾地一下烧到了耳朵根,好在他本就发着烧看不出,但还是在郗茯意味深长的目光下,心虚地避开视线。
直到郗茯走出卧室,顺手为他带上门,脚步声消失在走道尽头,郗苓才从床上爬起来,担心月牙耐不住寂寞突然跑回卧室找他,他又两三步蹦到门后,把门反锁。
郗苓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嘴上把常钦的祖宗十八代逐个问候了遍,转身从衣柜里翻找要换的衣服,唇角却不自觉地高高扬起。
郗苓洗漱完毕坐到餐桌旁,月牙已经乖乖地坐在儿童椅上,抓着把塑料勺专心喝她的蛋奶糊,看到郗苓过来,她咧嘴一笑,奶声奶气地喊道:“舅舅,懒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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