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心残忍得理直气壮,无所顾忌。
众人乐呵呵笑着,等着看苏靖远被爆-菊。
爆-菊,这个词不知谁先说出来的,立即得到大家的喜爱。
苏靖远回来时看到那个圆规了,他低着头,紧盯着那个圆规很久。
众人为图谋失败忿忿不平。
在他们一口气叹了一半时,苏靖远沉默着,没有拿开圆规,直直地坐了下去。
瞬间,他的眉头痛苦地皱起来,长板凳底下,细细的血珠一点一点滴下。
“他疯了不成?”程雯惊叫。
众人一齐眼直了。
火苗烧得很旺,点的却是一堆湿柴,凑了过去,不止没点燃,还很快自身也熄灭了。
苏靖远望着隔了两张书桌的高海洋,轻声问:“陆越陵怎么还不来上学?”
他明明看到那个圆规却坐了下去,就是为了问陆越陵的消息!
高海洋觉得愤怒,他拿起一个圆规,如法泡制,而后,重重地坐了下去。
我就是跟你一样受伤也不会告诉你。
“啊!”尖叫声直冲云宵,整栋教学楼都震颤了一下。
陈思容急匆匆奔了来,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气得大发雷霆,骂高海洋:“陆越陵请病假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又骂苏靖远:“你就不能来问我吗?我是班主任老师,还有比我更清楚的吗?告诉你,陆越陵跟社会上的混蛋打架,重伤住院,学校给他记了一个大过,就这么回事。”
重伤住院!
原来那晚他伤得很重,自己太大意了。
陆越陵是见义勇为,学校不能记他大过。
“老师,不是这样的……”
“闭嘴,马上给我躺下。”陈思容厉声喝,打电话喊救护车。
苏靖远和高海洋一起被抬上救护车送进医院。
苏靖远只是皮外伤,铅笔扎的是屁股边沿,擦擦消毒水,止了血,包扎一下就行。
高海洋真真切切被爆-菊了,圆规头的细尖还断在□□里面,动手术才能取出来。
班级里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陈思容头晕眼花,苏靖远从诊疗室出来,缠着她问陆越陵的情况时,陈思容没好气地说:“这栋楼的十楼36号病房。”
也许还是把陆越陵跟苏靖远调开的好。
他们同桌后,陆越陵就受伤了,而那天,他是去苏靖远家送作业本的,也不知跟苏靖远有没有关系。
高海洋的受伤虽然咎由自取,可是,归根结底,也和苏靖远脱不了干系。
电梯迟迟没有停下,苏靖远转身朝步梯冲去。
担心陆越陵的伤势,也担心,陆越陵和高海洋那么要好,听说高海洋因为和自己斗气受伤了,会不会不要自己这个朋友了。
站在病房门口,苏靖远的手在颤抖,就在他怯懦地打算转身离开时,房门从里面拉开了。
“我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可是半天却没听到敲门声。”陆越陵咧着嘴笑。
苏靖远第一次看到他穿校服以外的衣服,天蓝色t恤,外面套着一件休闲羊绒薄衫,下身是紧窄的牛仔裤,双腿显得特别长,年轻而充满活力。
他看起来气色不错,苏靖远呼出一口气,爬了十层楼,这会儿反应过来,腿软得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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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更像病号,怎么啦?你爸又打你了?”陆越陵原来快活地笑着,突然变了色,猛一下撩起苏靖远的衣服检查。
七天过去,后背的青紫消退了,破皮受伤的地方也结了痂脱落,只留下白色的浅淡的痕迹。
“不错,恢复的挺好。”陆越陵摸了一下,苏靖远激凌凌颤了颤,好在,陆越陵很快收回手,把他的衣服拉下。
“我爸妈买了很多水果零食,快过来吃。”陆越陵笑着往病房里走。
很干净的单人病房,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大果盘,果盘里有苹果、梨、葡萄,窗帘拉开了,阳光充沛,陆越陵脸上带着笑容,亲昵而温和地朝他招手,苏靖远熏熏然如坠梦境。
“你的伤怎么样?”许久,他才憋出了哽在喉间的问话,这句话说出来后,忽然间,这几日的担忧和委屈上涌,眼睛瞬间红了。
“没多大关系,你看我这不壮得像头牛吗?”陆越陵做了个扩胸的动作,满不在乎挥手臂。
“我很担心你。”苏靖远说,目不转睛看着陆越陵。
“我知道,所以才让高海洋告诉你说我被我爸妈强迫住院了。”陆越陵拿起一个苹果,水果刀转动,眨眼工夫,薄薄地苹果皮整个脱落,把苹果递给苏靖远。
他是第一个给自己削水果皮的人,苏靖远咬住苹果,很辛苦才压下涌到眼眶的泪水。
“你怎么这么多天才来看我?”陆越陵在病床上坐下,倒靠到床头上,眼睛炯炯有神盯苏靖远:“我以为,凭咱俩的生死交情,第一天你就会来看我的。”
高海洋那混蛋没有把他住院的消息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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