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慢点,我还撑得住……”
“芊,你醒醒,你别睡,我们马上就到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很快,很快的……”
“担架,推车,医务人员,紧急抢救准备……”那名年轻的医生指挥着。
下了车,他们把芊抬到担架上,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额头全是汗珠,我呼叫着她的名字,一直推到急救室门口。
我的真个世界似乎一下变成了黑白,我耳朵里嗡嗡的叫着,像傻了一样站在那里。我后悔自己没有把控住,兴许不那个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不知站了多久,我感觉脚底发凉,大汗淋漓之后有些发冷。我穿着芊给我新买的睡衣,像个木偶一样站在长长的空旷的走廊里。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爸妈很快赶了过来,我看着他们踉踉跄跄的身影,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无情,为什么要夺走这么鲜活的一个生命。
“孩子,你坐下,来披件衣服,可别着凉了!”
“妈,您坐!”我顺势扶他们坐下。
“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我心里在想,什么吉人自有天相,这世界到底是谁在操控,我为什么要有感情,不就是一个人离开了吗?为什么会有心痛,这个荒诞的世界,我们人从来都不是主宰,我们无论讲什么自由,什么自我,其实永远没有自我,我们的生命也许只是基因的携带者传承者一个载体而已。我们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脆弱,回头再望望年迈的父母,他们也摆脱不了自然规律的离去,我好不容易找回的自己在这一瞬间又被摧毁。
有一个成语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想只有明白了死,才能够活的更明白,我不愿被这莫名的风左右着我的航向,我不愿被一切东西操控,我应该冷静。我想灵魂出窍一般,回过神来我冷静了下来。
“爸妈,你们别担心,我相信……”我还没说完,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我们赶紧围上来,问询情况:“医生,芊她怎么样?”
“我女儿怎么样?”
“芊芊她没事儿吧!”
那个累的满头大汗的医生说:“这其实是她这种病的一个常见症状,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生命危险,但是真的希望赶快有一种新药,可以治她的病。”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这几个字我们齐刷刷的说:“谢谢医生啊!”
到病房看到芊躺在那里,终于呼吸均匀,我的心落下去了:“爸妈,你们快睡觉吧,昨天操忙了一天,你们的身体也很重要!”
“她没事儿我们就放心了,辛苦你了孩子,明天早上我们再来接替你!”
办理完一切手续,已经是凌晨3点,医院里静悄悄的,我回到病房,一屁股歪在椅子上,真的是累坏了。这就是我的洞房花烛夜,我看着窗外,少有几处还亮着灯,也许这家医院里也就我这个窗户还亮着灯,我关上窗户,那张憔悴的脸映在玻窗里,我扯了扯披在肩头的衣服,看了很久,想着什么,好像又没想什么,似乎在想,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半晌,我过去关了灯,只有床灯还有些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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