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形容还真是……含蓄。
要他自个儿和那帮损友哥们儿,估计直接一句“谁家狗大发慈悲磨牙啃的”。
这回机械地把领口拉上,魏卓炎定定望着肖忆,终于开始思考也许对方真是当年自己救起的伤员之一。
先前那种要带给晋洋的爆炸性信息突然坠到自己肩上,他一瞬间有些不知该怎么处理。
惭愧的是,即便眼前男人露出那种罕见如曜石般明亮目光,他绞尽脑汁还是无法将眼前人对号入座。
说实在的,那天他从百货大楼救出太多的人,一个一个去回忆确实没可能。
一想到对方居然把当年的事情惦记到现在,连平时以自己忍耐力为傲的魏卓炎也免不得心下一阵佩服。
从x城转战v城,茫茫人海,历时5年,对方肯定费尽周折才找到他们这儿。
有种时间空间错位的感觉,魏卓炎面色沉凝,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肖忆的目光比先前更沉了些,像是化不开的墨,一点点渗入魏卓炎面容,随后一发不可收拾地晕染开去。
任对方毫无保留地注视着自己,虽然有些不自在,但魏卓炎能理解对方心情。
双方就这么面对面大概得有10秒钟无言,魏卓炎便忽然见对方向后缓缓错开一步,一个90度鞠躬就那么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
“哎、肖总——”脸色一变,魏卓炎第一反应便是上前阻止对方。
废了一番周折才让那男人重新直起身,魏卓炎面带干涩地看着对方,心情十分复杂。
像是要把魏卓炎的脸看出个窟窿,肖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向对方伸出手:“魏队。”眉毛凝着深重,他苦笑,“真是没想到在这儿找到你。”说着他便握住魏卓炎的手。
掌心相贴的瞬间,魏卓炎生然有种掌间骨骼即将被捏碎的错觉。
肖忆诚挚,热切,带着满腔感激和认真捉着他,就像是要将全身的力量注入他身躯,一寸寸将他侵占。
被眼前这从冰水水温急速升温成沸水的男人,魏卓炎俨然有些应接不暇。
他只能心绪杂乱地立在原地,半撑着心门承接肖忆长驱直入的侵略。
不过眼前男人也明白分寸,即便心情激动,也控制地十分到位,那热切的握手动作只持续了几秒,对方便适时松开魏卓炎,俩手重新插入大衣口袋,朝魏卓炎露出一抹掺杂着苦恼的笑意:“一直记得你的事情,中间找了很久。”挫败地摇头,肖忆陈述着,“也几乎要放弃。”
魏卓炎静默地听着。
“不过总觉得应该见你一面。”凝视着魏卓炎,肖忆的声音放轻了些,“不然这条命都是欠你的。”
“哎肖总,这话严重了。”魏卓炎咂了下嘴。
“所以找到现在——”肖忆表情恢复了平静,然而掩在兜里的双手早就微微攥紧,甚至还有徐徐控制不住的颤动,“……也没放弃。”
没舍得放弃。
“你这毅力、”魏卓炎还处在震后余晕中,大脑只能做些基本反应,“真是绝了。”
以往灾后,赶来道谢的家属和伤员倒是络绎不绝,不过这么拼命坚持几年后还要找到消防员个人进行感谢的,眼前的肖忆对他魏卓炎来讲确实是第一人。
“不知道魏队最近换班有没有空余。”肖忆盯着对方,一本正经,“我想请你吃个饭。”
“肖总,你心意我领了,不过——”
“魏队,我知道你们工作忙,不过就当是答应我个不情之请。”肖忆望着对方,语气诚恳,“给我一个机会感谢你。”调侃一笑,肖忆那一向精明的眼露出一抹少见的妥协,“就当是我的一个私心,毕竟这条命都是你救的。”
虽然还想推辞,但盛情之下,魏卓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拒绝。
另外,他现在人生中剩下的唯一一件带劲儿的事情,应该就和吃挂钩了。
除了天天跟火源打交道,食物已然成为他慰藉边月离开后受伤心情的重要手段。
于是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他点头答应。
接下来两人又立在原地寒暄了些有的没的,比如魏卓炎的母亲,肖忆公司损失评定及伤员。
最终肖忆跟魏卓炎客气告别,然而已经走了两步的他又突然想起什么般生生滞住步履,急切转头。
魏卓炎方要回身,看到肖忆重新朝自己望来,免不了停下动作,用眼神询问对方意图。
俩人就那么傻戳了一会儿,肖忆突然垂眸,露出不明意义一笑,随后朝魏卓炎摇了摇头,示意对方自己无事。
一头雾水,魏卓炎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再次向自己鞠躬后离开的男人,有些懵。
不过也没因这小插曲逗留,他撇了下唇,重新迈步至拐角窗边,继续投入热切的俯卧撑训练中。
肖忆迈出消防局正门的瞬间,先前一直端着的脸倏然垮下。
静默立在原地,任劲风甩冰刀般侵袭自己面颊,他视线落在前方俨然被夜笼罩的传达室小楼上方。
路边一棵光秃秃的老树,枝条张牙舞爪地戳向天际,像是要将行人视野割裂。
昏黄路灯光为整个空间涂上一层朦胧,腻脂般的光线团团抱着刺棱着的干枯树干,费尽心机地想添些生机。
手掌还有些抖,肖忆面无表情地任视线沉浸在前方那一片暖黄光线中。
临走时,他差点有转身强行去抱魏卓炎的冲动。
不过终究作罢,他自知宣泄情绪的分寸,也只能把这5年来无数夜晚辗转反侧的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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