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七,金成华终于打退了西线那波胡族主力的攻击,从前方退下来休整。此时他却丝毫没能轻松,那件大事他根本没有头绪!派出去的人打探不到一点儿关于粮草的真切消息,而东线的战事比西线进行得还要顺利,据说伤亡也比西线少,也许过不了几天东边的胡族部落就会撤兵了。该怎么办?真的要行最后那招么?
金成华望着天边的落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但愿这一切都值得。他抬手招来自己的亲卫,附耳吩咐了几句。入夜后,一支黑衣人马从西线营地跃出,直奔东边去。
四日后,东线传来了胡族撤退要求议和的消息,同时传出的还有韩瑄受伤不省人事的流言。金成华得了消息,心一半放下一半悬着,这伤到底是怎么受的,他派去的人怎么一个都没回来?还有那个蒋家小子,他怎么样了?
被金成华念叨的蒋奕彼时正和岑牧之一起,准备同胡族谈判的事,韩瑄三日前在战场上昏阙,至今没有醒。金成华派来的死士根本没能接近中军帐,便被远山带人拿下,那十几个人当场自尽。
二月十四,东线同西线的胡族各个部落都派了人到大祁边境来议和。蒋奕拿出韩瑄事先写好的委任状,暂代韩瑄,领着大祁各将领,同胡族使臣谈判。二月十六,双方签订了议和书,胡族以战马为交换,高价从大祁取得粮食,并且以后每年均以战马纳岁贡。双方还将逐渐开放通商口岸,大祁的商人进入胡地必须受到保护。
二月十八,蒋奕同韩瑄的车队从北地军营出发回京城。岑牧之和杜锋在东线整饬军队,处理后续。金成华和金其华在西线做同样的事情。二月二十,金成华带着援军回京,岑牧之带着自己那部分军士后他一天出发,一路疾行。
几路人马三月初八在京郊汇合,韩礼在两天前从玉泉宫回了禁中,初九那日竟是要亲自率百官出城迎接。这下可是忙翻了礼部和顺天府,五城兵马司也一刻不得闲。
初九一大早,禁军就护送韩礼的銮驾直奔北郊,文武百官跟在车后,浩浩荡荡,欢欣鼓舞。百姓在主街两旁挤挤挨挨,一个个抻长了脖子想要一睹天颜。
金成华骑在马上一直注意着前头韩瑄的马车,他从昨日起就一直想要见韩瑄一面,可马车里愣是没有人出声。韩瑄身边的那个内侍给他的说法一直是“大殿下在休息,吩咐不得打扰”。蒋奕他也没看见,这次和谈,他算是见识到这位状元的才干,怪不得蒋棣山要把他从江南找回来。
远山在韩礼的銮驾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掀帘上了韩瑄的马车,对在车里的蒋奕躬身道:“公子,皇上到了城门口。”
蒋奕从韩瑄身上一根一根收回银针,放进药匣子里,吩咐方砚将韩瑄扶着坐起。韩瑄缓缓地睁开眼睛,对着蒋奕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多谢你,真的让我活着回来了。”
蒋奕注视着他,说道:“一会儿见过驾,你就必须回车上休息。明日我会进宫再为你施针,那个丸药切不可再用。”
韩瑄慢慢地点头,没有再说话。蒋奕带着远山下了马车,径直走到岑牧之近旁,翻身上马。
韩礼步下銮驾之时,韩瑄已经由方砚搀扶立于马车旁。待韩礼站定,韩瑄率众人跪了下去,山呼万岁。
韩礼走到韩瑄身前,弯腰扶了他起身,眼神复杂地望着自己这个嫡长子,过了一会儿才对着众人说:“平身吧!此战扬我大祁军威,尔等均是有功之臣!明日金銮殿上众卿皆有封赏,今日就先回去好好休息!三日之后朕将在宫里设宴为各位庆功!”
说罢,在众人的谢恩声中回了自己的銮驾,掉头向城中原路返回。韩瑄的车就跟在銮驾后头,韩璟和韩琝一左一右骑着马,之后是金成华、岑牧之和蒋奕,再后头才是文武百官。
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路多花了近一倍的时间才走完,街旁夹道欢迎凯旋将士的百姓,几乎要把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派来的人墙冲破。两旁的酒楼里,达官贵人们家家都包了雅间,公子小姐们也都来凑这一份热闹。
韩瑄在车里看不到,岑牧之和蒋奕就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一个英挺不凡,一个清冷俊逸。尤其是蒋奕,虽然仍是文士装扮,却让人有一种不得不仰视的感觉。
待到了禁中,韩礼率众人祭天之后,便散了朝。
蒋奕径直回了老宅,用过午膳略作休息先去了蒋相的府邸。蒋棣山在外书房同蒋奕密谈了一个多时辰方才送了蒋奕出来,蒋奕随即告辞出了相府大门。
蒋棣山望着蒋奕的背影,面上平静无波,胸中澎湃不已。天下间,有才智有计谋有学问的人不知凡几,可想要位极人臣却不是那么容易,得有一些运气。自己这辈子运气真是不错,怕是蒋家三代的运气都让自己一个人得了。他得了当然不会亏待蒋家,只要蒋家不出大错,他就能保蒋家今后至少五十年的富贵荣华。
蒋棣山心情颇好地回了内院,许夫人在主院上房门口迎了他,觑着他的脸色问道:“老爷,妾身吩咐备了晚宴,宴席是摆在外院还是老祖宗那里?”
蒋棣山抬眼看着她道:“什么晚宴?奕哥儿已经走了,家里没别的客人,不用忙了。”
许夫人听了赶忙叫大丫头下去知会厨房,一边笑道:“奕哥儿每回来都见不着他面儿,怎么都这么急。”
蒋棣山呷了一口热茶淡声道:“这种事你就别管了,有空多去陪陪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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